这厢立马转头喊人:“晟哥。”
对方正跟嘉宾们喝得欢,没听到,她又喊了声,依然没回应,只好跟唯一清醒的怀音说一声:“他醉了想先回去,我送一下。”
“…….”怀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是上半场时怛,下半场利星姐吗?
时怛推开包厢门,嘈杂的说话声扑过来,她第一眼发现解宋不在里头,环顾一圈,发现李利星也不在。
“怀音,解先生呢?”
“利星姐说他醉了,想先回去。”
“解先生叫李利星送?”她的神情明显不太对了。
怀音声音渐弱:“这个我不知道。”
时怛没再多说一句话,跟晟哥和嘉宾说一声先走,拿起包包外套就往外追去。
李利星费力地把解宋搀扶出去,穿过包厢走廊,她嫌吃力,便抓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然后才一搭上去,肩膀上那条臂膀便自顾自收了回去。
她扭头看他,见对方一双眼睛牢牢闭着,完全没有睁开的迹象。
她又扳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然而走出不到三步远,这手臂就像认了主一样,又给收了回去。
她无奈放弃,只好两只手搀着他往外走,兴许是被人动来动去导致他的神志清醒了几分,刚走到大堂,他半睁开了眼睛,疲惫又朦胧的眸眼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忽然停住了脚。
他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一张待客沙发旁,一言不发地坐下。
李利星懵了一下,抬步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解宋,你干嘛呢?”
对方嘴唇紧抿,完全没有张嘴的意思,似乎又睡了过去。
“走了,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没回应。
“你要是说不出地址,要不先到我那?”
这一次,他似乎是听到了,兴许是喝了酒,声音比往常要沉一些:“你没闻到我身上什么味儿?”
她疑惑:“什么味儿?”
“来这里前,我刚给一具腐烂半个月的尸体做完解剖。”
李利星:“………”
“尸体昨天才被发现的,身体很多部位都被吃空了,蛆虫各处爬。”
被迫收听的当事人表情僵住。
“我来得急,简单消了个毒,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他闭着眼,不知道有没有分清眼前这个人是谁。
要说他醉了,可是说话不停顿,说他没醉,可是眼睛睁不开,走路要人扶。
李利星浑身不舒服起来,就像对方说的,她像真的闻到了一种腐肉的恶臭,碰过他的部位也泛起了一层细细的涟漪。
他坐,她站,两个人就像对峙着,想到他一双手摸到的全是那些恐怖的东西,说不膈应,哪可能……
可是要她走,她又不甘愿。
时怛来到大堂,意外地发现那两人竟在这里,提步走上去,一脸警惕地看向李利星。
“你干什么?”
见到来人,李利星眉头一皱——早知道先把人带车上。
“什么干什么?”
“你说什么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我问你想干什么?”
“你管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堂里客人走过,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们。
时怛眼角瞥向微垂着头的解宋,然后不客气地对她说:“不管你想干什么,我来了,就请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凭什么给你让位?”
“我用得着你让位?”
说罢在他面前蹲下,放轻声音喊他:“解宋。”
李利星哼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等着看她热脸贴冷屁股。
不一会儿,只见他眼睛睁也未睁,低低嗯了一声。
时怛又问:“知道我是谁吗?”
他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
李利星气极反笑——敢情他这耳朵还能定时开关?
“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他略有些迟缓地说:“外套、口袋。”
摸了摸两只口袋,时怛将手探进他其中一只,把里头的车钥匙拿出来。
“来。”她抬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自然地放在他精壮的腰间:“走了。”
人就在李利星眼皮子底下走掉,一个把她当空气,另一个不把她放眼里,将她气得心口直抽抽地疼。
时怛扶他比预想地要轻松许多,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看着挺高,想不到这么轻。”
当事人闭着眼睛,不晓得听没听到。
找到他的红旗,把人搬到车上去,她绕到驾驶座那边,探出上半身拉过他的安全带给他扣上,这么近距离接触下,才闻到了他呼吸间喷洒出来的酒气。
她没有立即坐回去,和声问他:“解宋,你真醉了吗?”
副驾驶上的男人轻轻拢了拢眉头,声音带着几分含糊:“没。”
“刚刚那个要带你走的人是谁,知道吗?”
“嗯。”
“那为什么不跟她走?”
“等你。”
时怛笑了,声音破天荒地温柔:“你不是醉了吗,怎么区分她跟我?”
“没醉。”他回话的速度有些慢,又裹挟着倦意:“她没有你的味道。”
睫毛轻颤,虽说知道是因为先前的香水味,可她还是忍不住被这一句话拨乱了心弦。
她呢喃:“看来是真醉了。”
人好像睡熟了,没有回应。
“我摸摸你的脸啊。”她还有礼貌地提前告知,然后用掌心碰了碰他的脸颊,热热的。
“你跟我相反,喝酒不上脸。”
“不过酒量跟我差不多,差劲。”吐槽完自己忍不住还笑了一下。
这才坐回去:“解宋,家里地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