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太后神色不虞,逸晴长公主立即道:“你今天也别白来,给母后说说那些玩意儿怎么玩?我们摆弄了许久都没琢磨明白呢。”
转移话题,逸晴长公主也是在为苏夕晓求情。
苏夕晓敲了敲膝盖,站直了身,她看向太后的轮椅,直接道:“卑职刚刚就一直想问,这轮椅是不是有人动过?卑职送入宫内的,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轮椅的图样是她画的,尺寸也是她详细标注过的,而且特意叮嘱,必须严格按照她给的标准打造,木匠铺子的师傅们打磨时,她还特意带着尺子去量过,几乎没有偏差。
而太后坐的这一款椅背宽了,座椅长了,扶手高了,脚下的踏板还多了一层垫子……
侍奉太后的宫嬷道:“苏御医的眼睛真是毒辣,之前的椅子是普通的杨木所做,不合规制。匠造局便依照形制又为太后娘娘做了一尊黄花梨木的精品。”廉价的黄杨木哪里配得上太后身份?依照形制订做,已经是给了苏夕晓体面。
苏夕晓直截了当道:“重新制作卑职没有意见,只是为何不按照之前的尺寸做?偏偏要改呢?”
苏夕晓绕着太后的轮椅看了一圈,又上手再次测量着尺寸,“椅背比之前宽了一指,这不利于轮椅平稳,太后娘娘想自己转动轮椅会疲累,嬷嬷您推着也会觉得不轻松。”
“还有这扶手比之前抬高一寸,太后娘娘的上臂不能垂直落下,还要悬着,时间久了极易疲劳。”
“最不好的便是这座位,比之前的尺寸宽了一个手掌的距离,这会压迫腘窝部位影响血液循环,刺激这部分的皮肤起疹子,哪怕是在踏板上垫了垫子也无用的。”
苏夕晓一席话说完,倒是把长宁宫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们谁都没想到,这物件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宫嬷顿时恍然道:“怪不得最近太后娘娘总说手臂沉,腰也不是太舒服,老奴还以为三伏天湿气重,每晚都为太后娘娘按摩祛湿,没想到是因为这椅子?”
侍奉的小宫女道:“这些时日太后娘娘的腿部的确是起了疹子,前日孟医正才来瞧过,敷了药……”
公主身边的教习嬷嬷道,“追根究底,居然是这椅子的事?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性格最温软的逸晴长公主怒了,“怎么回事儿?匠造局的人为何要改之前的椅子尺寸?他们不懂规矩吗?”
她呵斥的自当是李公公,李公公是总管太监,负责的正是各宫中内务杂事。
李公公吓得腿发软,连滚带爬的跪到太后面前道,“太后息怒,太后娘娘您息怒啊,匠造局的人不懂这椅子居然有如此多的说法,就按照宫中椅子的形制给您做了,谁都想不到一把椅子,居然有这么多说道。”
逸晴长公主叉腰冷呵,初次有了长公主的威严在,“他们那群人哪有这样的胆子?李公公,你莫不是欺我年幼,刻意唬我?”
李公公已经快哭了,“……奴才怎么敢,这是宸妃娘娘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