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丹阳还真没想到,紫竹竟这么快就有了行动。
她哭笑不得的用眼神示意紫竹“适可而止”,又转头看向另一边已涨红了脸,眼神早已透出杀意,且正如坐针毡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僵在抬起的肩舆上的某人。
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瞬后,丹阳赶在白明珠怒极发飙前,笑着开口道:
“莹堂姐莫怪,我的人都太随我,说话过直,你别放在心上。她们倒也没什么坏心。”
白明珠闻言,几乎差点儿被起了个倒仰,一头栽下一人高的肩舆。
连这夹枪带棒的话都说了,还不算“坏心”?那要怎么才算坏?非得杀人越货不成?
一念及此,她倒是想起儿时丹阳还真和国公府的子弟,玩儿过官兵抓盗匪的游戏。其中她扮演盗匪时那股彪悍劲儿,如今想来也不是干不出杀人越货儿的事儿吧?
这念头才刚划过脑海,白明珠激灵灵就是一抖,心想自己还是不该和这疯丫头一般见识才对。
主意打定,她刚要张口说两句软话,就见丹阳郡主竟又抢在她前面,张口笑着,侃侃而谈道:
“只是,刚刚我想起一事,不得不先提醒莹堂姐一句。”
丹阳不等白明珠应答,就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眼下咱们已入宫,举手投足都关乎家声,及咱们自己的名誉,还请莹表姐莫随心所欲的做事,或走动。”
要说之前的屈辱是因宫中规矩,不得不受的,那此时白明珠只觉丹阳郡主是在故意冲她耍威风摆架子!
丹阳这毫无名声可言的,准确的说是臭名昭著的人,竟来教训她要顾虑家声和名誉?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忍耐再三的白明珠,此刻终于绷断了那根弦儿,众目睽睽之下也顾不得温柔贤淑的美名与形象,冲丹阳冷冷一笑后,嗤笑道:
“要说名声,堂妹就不用替我多操心了。反正我就是再无形无状,也难及堂妹的万一,不是?”
嘲讽的语气和眼神,让紫竹霎时气的瞪大了双眼,“你……”
丹阳却仍是那副笑脸,连眉梢都没多动一下。
她抬手及时制止了正要开口的紫竹后,继续冲白明珠笑道:
“我言尽于此,莹表姐想怎么做是你的事。走,去东宫。”
例行公事般,对白明珠言罢,丹阳就垂眸对身边的小内侍与抬着她的嬷嬷,吩咐了启程。
丹阳一行自顾自的离开后,白明珠再忍不住眼中泪意,趴在肩舆的扶手上就无声落起泪来。
简直,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自小到大都不曾受过这样的气!
且不只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但凡与丹阳拌嘴或发生小争执后,她总能劝服的呆子,这回儿却好似铁了心似的,不再听她摆布不说。平日里那丫头无意刺痛她的点,如今却好似都故意张扬开了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