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抬手轻摆,轻声笑道:
“我知道,具体的差事与安排,你全权负责,不出差错就好。至于地方与人手嘛,我自当为你备全。”
一语毕时,狡黠的笑意从丹阳眼中忽地一闪而过。
虽然关键的差事之一已被摆平了,丹阳却在下一瞬眉头又微微皱起。
“哦,对了。还有一件小事,需要请教夫子。”
丹阳边说,边抬头,用略带探究的目光,看向徐清。
徐清此时正一心扑在,搜索梳理脑中往日已知的及笄礼的流程,并思考着该去何处补足皇家的规矩,以及相关惯例时,忽听到耳边的请教声。
他愣了一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到,丹阳郡主的再次开口不是提要求,而是在“请教”。
当然,徐清就算是不聪明的人,也不会让丹阳郡主这声“请教”真当成字面含义。更不用说,他本身就是一叶知秋,贯通古今的奇才。
边打叠起精神头,按住脑中纷繁的思绪,他努力将注意力都转向这一刻的当下。
“郡主客气,请说。”
口中如此说时,徐清心中其实已迅速开始检视自己最近的,种种举措与其关联的结果。
好似并没有哪里处置不当?且府中好似也没出什么麻烦。那会是什么事儿,让丹阳郡主如此郑重?
一念间,徐清心中已转过如许念头。
丹阳郡主倒也没故意拖延压气氛,在确认身边人已将注意转回当下后,她便笑着开口继续道:
“我听说,夫子训诫安阳王世子的成果,颇为显著。但近日我却疏忽了这些,没亲自问一问夫子,我这位堂兄可受教?夫子又是如何驯服,他那样的人呢?”
丹阳郡主笑的温和,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但徐清却在闻言的一瞬,浑身一凛。
嘶,他想起来了!
在出门之前,他好像在路上听人说起,安阳王世子被丹阳郡主派人,呜,还是派兵,又给押送回了兰香馆。
就是说,安阳王世子又闯了祸,所以丹阳郡主来向他这管教的夫子兴师问罪来了?
可就在徐清一念及此时,丹阳郡主却又笑道:
“徐夫子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夫子对我这堂兄是何看法,又打算将他教成何种模样?”
所谓教书育人,夫子身负的职责,当然不仅仅是授业解惑,更该是帮人立身指点迷津。
丹阳最初将安阳王世子萧仁,交到徐清手中的意图,自然不是想让她那不成器的堂兄学成个经天纬地,可比肩徐清的人才。
她是因感动于徐清的骨气,想让性子为人过于怯懦柔软的萧仁,也能在徐夫子身边耳融目染,被指点着成长稍许。
且不提血浓于水,只看她娘上辈子为这混小子差点儿搭上半条命的份儿上,丹阳就不想让萧仁再这么软趴趴的。
只可惜,如今回头去看,大概她有些过于贪心了?
不说徐清分身乏术的要兼顾多方,就是她那已习惯了纵情声色的堂兄,大概也不会“坐以待毙”。
丹阳在重新考虑自己的安排时,徐清却已自她的表情和目光,纠正了自己的想法,并笑着摇头道:
“郡主这般想,似有不妥。且愿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