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直到眼下这一刻,她都在叹息自己没将精心准备的发挥出万中之一。并觉得,国公夫人冷淡的态度,也大多是因她没发挥好的缘故。
谁知,再次表现的机会,竟来的如此快!
也因此,冯嬷嬷一瞬就鼓起了干劲儿。
但考虑到吴老夫人的心情,她努力压了压过于高涨的心情。同时,暗自斟酌好言辞,并轻手轻脚上前一步,来到吴老夫人身侧,俯身轻声耳语道:
“老夫人,您可要先用些午膳?昨儿郡主可是在清和长公主面前说要来拜见您,想必不会无故不来。但您就这么干等,也不是个事儿啊。”
吴老夫人原本就发青的脸色,听到这话后,又黑了一层。
只是,面色虽不好看,她到底没什么激烈的表现。也不睁眼,片刻后,运顺了气,才淡淡问道:
“什么时辰了?”
吴老夫人是曾将冯嬷嬷视为心腹,但对方离开身边已过了这么多年,情感上早已不再亲近。这难免生出些隔膜,面子上也自然而然的要再端起架子来。
冯嬷嬷对此虽早有预料,但今早来请安,并亲手伺候吴老夫人洗漱时,并无异样,恍惚还是当年模样,让她还隐隐抱了一丝期待。
但此时看透,心中虽凉了半截。却也忍不住再次感慨,自己的未雨绸缪果然是对的。
就算自己再难返回国公府,在老夫人面前也难说上话了,只要还能保住如今国公夫人这根稻草,她在国公府的家人,就能依然不落败势。
且就算老夫人如今已不再如当年般,亲近,信任她,这也并不影响,自己为老夫人立下的汗马功劳。
关键时,她依然有自信,能在老夫人面前说的上话的。
一念及此,冯嬷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腕间。今日特意带来的,老夫人曾赏下的贴身珠串。
虽心中百转千回,但她面上却并一丝未露。
恭敬一欠身后,冯嬷嬷抬眼看过屋角的漏刻,边轻声答道:
“眼下已是午时一刻,与您往日用膳的时辰比,可已晚了半刻钟。”
吴老夫人刚想开口回说,‘早几年,老太爷请了宫中名医来调理后,午间用膳的时辰就推后了。’
但话才刚到嘴边,她就改了主意,貌似无奈的挥挥手道:
“算了。丹阳那丫头不知疯到哪里去,咱们且先不等,你这就去传摆饭吧。记着,给那丫头留一双碗筷,饭就摆在松鹤堂的偏厅里。”
若非冯嬷嬷与大夫人杜氏,是在吴老夫人身边跟了数年的老人。只凭这两句话,以及对方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再怎么样都难以想到,这是吴老夫人给丹阳下的套。
杜氏闻言,心中呵呵了一声,同时却也大松了口气。
如今老夫人将注意力都转向丹阳,且看样子是打定了注意与对方杠上,那她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即是说,之后的一段时间,她都能安心的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