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听了这话,放下茶杯,道:
“就是,人家破庙村的一些乡民们,在收了庄稼后,就来到港口附近租铺子卖吃食,也能赚到银两。付公子就住在城里,只要跟别人一样吃的苦,就不会过不下去。”
话语一落,那几位大夫都没说什么了。
秦璃在私底下对胡郎中说:
“胡伯父,我怀疑是付煜故意在外面儿说,我爹给了他多少银两的。其实您是了解我爹那人的,他虽然是做过不少好事儿,帮过不少人,但像付煜这种游手好闲,还品行不端的人,他真没必要帮他。”
言下之意,她根本都不信,她爹会给银两付煜去办年货。
胡郎中点了点头,“老夫也不信,令尊会那么做。”
秦夫子学识渊博,高风亮节,在嘉余府一带,颇受人们敬重。他那样儿的一位雅士,怎会给银两一个不思进取的弟子,付煜去办年货?
更何况,付煜是与秦璃有过婚约的。在退了亲事之后,秦夫子一个明白人,当然知道,应该避嫌。
再就是付府那边,虽然付煜是没差事儿做,可付知县还能领到俸禄,不至于没钱买米煮饭。
胡郎中伸手捋了捋胡须,说道:“璃儿,你能退了和付公子的亲事,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老夫虚度几十年的光阴,也算是见到过不少人了。可像付公子那样儿的无赖,老夫当真还算见的少。”
秦璃一听这话,忍不住偷笑了下。
两世为人的她,所见到过的无耻的人,也有不少了。但她在认识付煜之前,所见到过的那些无耻的人们,在无耻这方面,都不及付煜的十分之一!
真不知在这富庶的嘉余之地,是怎么会有付煜那种无赖的?
又不是挣不来银两,却总是寻着各种理由,出来找人家借钱。付家又不是穷的叮当响,供不起墨竹吃饭了。
把墨竹娶回家,就是娶回去给他们家的人,当粗使丫头的。
之前在付府做活儿的厨娘,还有端茶递水的丫鬟甚的,至少被付煜给赶走了一半。说什么墨竹在秦府之时,就是个侍奉人家的婢女,到了他家,接着侍奉他和家人们便是。
墨竹一和秦璃提起这事儿,就委屈的落泪。
“小姐,你也是知道的,我从前在你们家当婢女,只是打扫打扫屋子,给客人们沏茶甚的。我何曾去厨房,给你们煮过饭啊?可我一嫁到付家,我家官人就拿我当粗使丫头……”
秦璃很想对墨竹说,这都是你自找的。
之前在她家做活儿时,嫌这嫌那的,觉得当个婢女,是委屈了她。等墨竹嫁到付家去了之后,才知道,在她家当婢女,其实也挺不错的。
现在才明白过来,又有何用?
半个时辰之后。
付煜和翟文澈来到胡记药铺,拿了人家开好的药方,前往柜台边,让秦璃为他们抓药。
秦璃拿了药方,没有多看付煜和翟文澈一眼,就开始抓药。耳边传来付煜的问话声:
“秦师妹,我的翟师兄说,夫子给我银两,让我去办年货,证明夫子还是把我当未来女婿看的。我想了想,认为有理。这不,我才鼓足勇气来看看你。当然,我们来帮人家抓药,你也能赚到银两不是?”
听了这话,秦璃很想拿起那包药,直接砸到付煜的脸上。可是站在柜台前的人们,不是只有付煜和翟文澈,也还有其他的顾客们。
她不想让人家看了她的笑话,也不想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