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被燕破岳绑到了大树上,燕破岳绑得又狠又紧,绳子深深勒进了薇薇那可以用嫩若凝脂来形容的皮肤上,那股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差一点呛出了眼泪,但出于一个军官的骄傲却让她忍了下来。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老燕……”
萧云杰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燕破岳沉声问道:“找到了吗?”
萧云杰深深地点头。
“给我。”
当燕破岳从布袋中提出一条两尺多长、浑身五彩斑斓的蛇时,薇薇猛地瞪大了双眼,她虽然不知道这条蛇的学名是什么,但是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外表颜色艳丽,脑袋又是三角形的蛇,一般都是毒蛇!
燕破岳捏着那条毒蛇的七寸,他手指略一用力,就捏得那条毒蛇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两颗锋利的毒牙。燕破岳回头望着早已经看傻眼了的摄像师,淡然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蓝军的随军记者兼主持人已经被我给俘虏了,还不快点回军营去搬救兵!”
摄像师还傻傻地愣在那里,燕破岳猛地提高了声音:“还不快滚,要不换你来绑到树上?!”
摄像师直到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他发出一声低喊掉头就跑,就连他那台最起码也有两三万的专业级进口摄像机都没有去拾。
当摄像师带着蓝军特种兵赶回现场时,还隔着几百米距离,他们就听到了薇薇撕心裂肺的哭叫:“拿开,拿开,燕破岳你把它拿开,它要咬到我了……啊……”
跑到一片山坡上,当蓝军一名上尉连长拿着望远镜观察,并找到了被绑在大树上的薇薇时,这位连长都微微一愣。
一条两尺多长的毒蛇,尾部扎着绳子,挂到了树枝上。毒蛇奋力扭动身躯,想要摆脱尾部绳子的束缚,它的身体在空中扭出一个个尺寸惊人的弧度,挂在树梢上的绳子随之带着毒蛇像钟摆一样摆动起来,而且幅度是越来越大,眼看着这条毒蛇那不断喷吐着舌信的头部,就要碰到了薇薇那张吹弹可破,现在更流满了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到极点的脸上。也就是因为这样,薇薇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更加凄厉。她一边哭叫一边拼命挣扎,可是身为一个文职女军官,她又怎么可能摆脱侦察兵专用的绳缚术?
几次三番的挣扎,没有衣服保护的手臂位置,已经被粗糙的绳索磨破,渗出了殷红的血珠,有如羊脂美玉般的洁白皮肤,触目惊心的血珠,两者搭配在一起,透着一股妖异而残酷的美感。
“连长,咱们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救人啊!”
一名和这位上尉连长平时就关系相当不错的班长瞪大了眼睛,叫道:“再拖下去,那条蛇可真就要咬上去了!”
“你以为燕破岳只是恶作剧吗?我敢打赌,孤狼就潜伏在周围,你再看看他选择的那棵大树,周围一百多米范围,几乎找不到任何有效掩护,在这种情况下,谁冲出去谁就是枪靶!”
“枪靶怎么了,这只是演习,再说了,就算这是真的战争,我们就能眼睁睁看着一位女同志被绑在那里求救,最终活活被毒蛇咬死而无动于衷吗?”
班长涨红了脸,嘶声叫道:“如果我们真的这样做了,那我们和那些面对侵略者,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被屠杀,都不敢吭声的孬种?货有什么区别?将来我们上了战场,到了需要和敌人死磕的时候,就连在演习中都?了的货色,又有谁敢去拼命?!”
连长呆住了。他看破了燕破岳的陷阱,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回避,这不是诡雷,也不是诡计,这是阳雷,是堂堂正正摆在那儿,激着他们这些血气方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漂亮女人的兄弟,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会无怨无悔往里跳的最致命屠刀!
“连长!”
班长的嘶吼,让连长猛地惊醒,他转头看向带过来的二十多个特种兵,这些特种兵都是他亲如兄弟的手足,每一个人私下里都喊他连长大哥,他有绝对的自信认为,将来到了战场上,这些人就是他可以生死与共的兄弟,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前面是敌人架起的重机枪阵地,这些兄弟也会毫不犹豫地发起冲锋。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身为连长大哥的统率力,在薇薇撕心裂肺的哭泣、眼泪和鲜血的攻击下,已经出现了裂痕,而且这条裂痕正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扩大。也许用不了多久,这些兄弟当中,就会有人再也无法压抑男人保护女人,尤其是保护漂亮柔弱正在哭泣女人的冲动,而跳出掩体,冲向薇薇。
“老六,”连长终于发出一声暴吼,“带上两个人,去把薇薇抢回来!”
“是!”
班长带着两名在他们当中军事技术最好的士兵,摸到距离薇薇最近的一片丛林中,三个人突然冲出丛林,飞冲向距离他们只有一百多米、被绑在大树上的薇薇。
刚刚冲出丛林,一名士兵身上的发烟包就冒出了红烟,这名士兵不由得微微一呆,旋即停下了脚步,坐到了地上。在演习当中,中弹阵亡,就必须立刻停止一切行动,这是演习绝不允许触碰的逆鳞,也许燕破岳能想办法钻空子,但是他们这些士兵绝对不会做这种偷奸耍滑的事情。
连长立刻举起望远镜寻找潜伏在四周的红军狙击手孤狼,但是就连走出国门,在俄罗斯狙击手训练学校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于海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位连长一时之间又怎么可能做到?!
又一团红色烟雾腾起,第二名士兵停下了冲锋的脚步,躲在暗处的孤狼,这两发子弹之间的时间差只有两秒钟!
在两名部下的掩护下,多出四秒钟时间的班长,在这四秒钟时间里,已经冲出近四十米远,然后……他身上的发烟包也冒出了红烟。
班长微微一呆,旋即他狠狠一咬牙,继续挪动脚步,连长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老六,演习中你阵亡了是还可以动,救出你想救的人,但如果这是一场真的战斗呢,如果我们的敌人,真的把第二个薇薇绑在了树上呢,你被敌人的狙击步枪打中,你除了一头栽倒死不瞑目之外,你还能再做些什么?!你不是说在军营中最看不起的,就是总喜欢在演习时偷奸耍滑钻空子的燕破岳吗?他至少还是在钻规则的空子,而你现在做的,却是在明目张胆地违反演习规定,如果你坚持走下去,你丫的还有什么脸骂燕破岳,你还不如人家呢!”
班长的脚步猛然顿住了,他慢慢坐在地上,望着距离自己只剩下五十多米,还在不断哭着叫着、不断扭动身体的薇薇,班长的嘴角抽动,猛地一拳重重砸在地上,放声叫道:“燕破岳,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浑蛋!”
话音未落,班长就看到又有三个士兵从那片树林中冲了出来,这三名士兵并没有得到连长的批准,无论他们是否成功,在事后都会受到重罚。这三名士兵也只冲到了班长附近,就全部被孤狼击毙。
几乎在同时,又有五名士兵冲出了丛林。
薇薇已经停止了哭泣和嘶叫,她呆呆地望着那些距离自己只有一百多米,前赴后继地冲过来,却一个个被敌人狙击手击毙的士兵。这些接受过最严格训练的年轻特种兵,在战场上纵然不能以一敌百,也必然可以让敌人付出十倍于己的最惨痛代价。可是现在,他们就像一群会自己跑动的枪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一个个击毙,用他们的尸体在地面上铺出了一条通向薇薇的血路。
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丽,如果她不是那么活泼可爱,那么在短短十几天时间里,她不会就在夜鹰突击队赢得了太多爱慕;如果她没有放声求救和哭泣,露出了让男人保护女人的天性为之彻底沸腾的柔弱,这些年轻的特种兵,绝不会死得这么轻而易举,绝不会死得这么快、这么惨!
又有四个士兵停在了冲锋的路上,但是他们中间最后一个士兵终于冲到了薇薇面前……85式狙击步枪的弹匣只有十发子弹,孤狼已经成功击毙了十名蓝军特种兵,她的弹匣中已经没有子弹了。
用十名同伴为代价,终于冲到薇薇身边的特种兵手一挥,空中淡淡的金属流光一闪而逝,他一刀就将那条还在空中不断扭动身体的毒蛇斩成两半,他又一挥刀,将薇薇身上的绳索砍断,然后……在薇薇呆呆的注视下,红色的烟雾从他身上腾起,孤狼重新换上一个新的弹匣,他也中弹了。
这名士兵咧开嘴,对着薇薇露出了一个无怨无悔的笑容,他明明脸上杀气腾腾,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别怕,你看,这条蛇的牙齿都被拔掉了,它怎么也不会咬你的。”
看着这张因为接受过太过严格训练而棱角分明,但是一笑起来,分明还透着几分孩子气的脸,眼泪再次从薇薇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年轻的特种兵面对薇薇的眼泪更加手足无措,他想要帮薇薇擦掉眼泪,却怎么也不敢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他只是不停地说着:“别哭,别哭,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在泪眼模糊中,年轻特种兵的脸不断扭曲,依稀间竟然变成了燕破岳那张可恶可恨到了极点的脸,而燕破岳的声音更像是恶魔的诅咒,再次在薇薇的耳边回响:“我只是想让你这位漂亮,气质不错,看起来家庭背景也不错,把走进军营当成了一场游戏的大小姐明白,穿着军装却恣意妄为地跑到战场上,你的自以为是,外加你的美丽,会害死多少人!”
她虽然并不是特种部队成员,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军人,是一个军官,她清楚地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违反连长的命令冲过来救她,尤其是在夜鹰突击队刚刚成立不久举行的第一场内部演习中集体公然抗命,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原谅这种错误,否则的话,就会在夜鹰突击队的军魂和传统还在塑造期的时候,给整支部队的未来留下一个无可弥补的巨大隐患。
他们是会被通报批评,还是被一起踢出夜鹰突击队,带着绝不光荣的处罚离开军营,甚至从此中断了他们的军旅生涯?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些士兵是真的在用自己的生命发起必死无疑的绝望冲锋,他们十一个人,在丛林到薇薇之间这条只有一百多米的路上,真的铺出了一条鲜血淋漓尸横遍野的路!
看着纵然是这样依然冲了出来,依然对着她努力露出温和笑容的十一个士兵,再看看地上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燕破岳悄悄拔掉毒牙,却依然把她吓得半死,现在还在地上扭动的半截蛇身,薇薇突然抬起脚,在蛇头上拼命猛踩,她一边踩,一边放声哭叫:“燕破岳,你这个浑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燕破岳成了夜鹰突击队年轻士兵们心中的公敌!薇薇的美丽在军营中征服了多少人,燕破岳的死敌就有多少!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由年轻士兵和军官组成的蓝军特种作战小队,像疯了似的在深山丛林中追杀燕破岳!
在第十七天的时候,孤狼“阵亡”,她在成功击毙敌军一名班长后,被蓝军直接动用整个火炮连,对她潜伏的位置进行了十五分钟地狱式轰击,面对这种人类最纯粹战争武器的无差别覆盖攻击,个人作战能力再优秀,再精通渗透潜伏,孤狼也不得不离开战场。
没有了孤狼,燕破岳和萧云杰的暴露概率大大增加,面对蓝军犹如牛皮糖般如影附骨的追杀,萧云杰体力耗尽,再也没有了奔跑的力量,他停下脚步在射掉了最后一枚榴弹后被乱枪“击毙”。
三人作战小组已经三去其二,所有人都以为燕破岳独木难支,这场旷日持久的演习即将结束,但是他们错了!
面对蓝军特种部队的攻击,面对林钢蛋的疯狂追杀,已经失去潜伏能力的燕破岳,奇迹般地一次次跳出蓝军包围,又一次次将榴弹打进军营,用腾起的红色烟雾清晰而又无比嚣张地宣告着:哥哥我还活蹦乱跳着,想结束战斗,还早,还早,还早得很呢!
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侦察兵野外生存训练的新兵蛋子,他在原始丛林吃了什么能支持到现在都没有倒下?就凭他那些据说味道还行,但是数量并不多,听起来还有点可笑的“兵粮丸”?
他没有了同伴,又是什么支撑着他一个人在野外独自面对风霜雨雾,一个人面对毒蛇虫蚁,面对寒冷干渴饥饿和孤独?又是什么支撑着他,让他明明知道再也不可能对蓝军大本营继续造成致命攻击,却依然咬着牙死战不降?!
他不累吗?
他不饿吗?
他不怕吗?
他为什么还有力气跳出包围圈?他为什么还能跑得那么快?他为什么还不离开丛林回到军营?难道一个人在演习现场带着两千号人团团乱转,这场游戏就这么开心?值得他忍受身体早已经超过负荷极限带来的痛苦,在那里一分分一秒秒地坚持不懈?!
到了第二十五天,燕破岳的榴弹打完了,他再次突出重围时,使用的是自制的弓箭。看着燕破岳射出来的那一支支连木刺都没有削干净的木箭,所有人都沉默着,就是这样简陋得可笑的武器,却让这些全副武装的特种兵脸色全部沉了下来。
他们正在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和他们处于不死不休立场的敌人。这个敌人,原来并没有这么强,是他们一起用一次次联合扫荡攻击,逼得对方在一次次逃亡式的突围中,一步步地成长,一点点地强大,直至变成了一条身经百战、狡猾而残忍、围着目标不停地打转,就算是饿死冻死冷死,也能对着头顶的圆月,露出自己锋利獠牙屹立不倒的狼!
……
两天后,艾千雪独自一个人空着双手走进了那片没有弹如雨下,却已经被演习双方几乎打红了、烧滚了的战场。
她走到了一个最醒目的山峰上,望着面前这片连绵起伏的群山,还有那一片片的丛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双手拢成了喇叭状,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燕破岳,你给我出来,现在就出来!”
出来!出来!出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