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当天上午,凌飞开车出城,先是在城郊加油站给汽车加油,再开车驶入高速路。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在高速路上开车,其实是挺无聊的,但又要比寻常路段更集中注意力,对凌飞来说,更是如此,所以他之前除非是必要情况,不然很少走高速路。
但这是要出城,也没别的更省时的路段,所以凌飞也等于没有其他选择。
上了高速路段,凌飞就要时时注意路牌,不常开的路,他不是很熟悉,所以要避免没注意路牌的指示。在高速路上,四通八达,而且不准随意停车,一旦进错了口,就将会需要绕一大段路,那可就费时吃力了。
在高速路上开了近一个小时,凌飞才终于看到前方转入国道的路标,总算感觉可以解解乏。
但刚出高速路不久,凌飞就看见路边有人在拦车,远远就可以看到,那人身旁有一辆汽车。看来是那人的车抛锚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有人搭一把手。
这不是闹市路段,过往的车辆并不多,设身处地,这种地方真遇上麻烦也是够憋屈的,所以凌飞是不介意帮一把,但他会先看清楚情况。
凌飞开着车慢慢靠近路边,越是靠近,他发现那人越是面熟,多看几眼,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不就是他的高中同桌同学——潘小明?
凌飞把车停好,下车走向潘小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你,我儿子摔了,需要送他去医院,可是,这车子半路抛锚了。”潘小明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凌飞,小孩受伤,当父母的总是会乱了心神,车还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抛锚,更是让人心慌意乱,终于等到有过路的车辆,潘小明紧皱的眉心才总算舒展些。
凌飞并不意外潘小明没有认出他这个同桌,且不说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回来,以前家乡的人认不出他来并不奇怪,而且两人虽然在高中时期是同桌,但毕业后也是各奔东西,除了通讯录上的班级联系之外,也基本没有私下相约了,时间长了自然相忘,但就是此时潘小明遇到的麻烦事,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哪里还有相认老同学的心思?
“小明,带孩子上车。”凌飞弄明白了情况,也不啰嗦,一边返回自己的车边,一边干脆利落地对潘小明说道。
潘小明听到别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识一愣,但眼前的情况也由不得他慢悠悠地想了,连忙叫上车里陪着孩子的妻子,带上孩子一起到凌飞的车去。
潘小明的妻子抱着小孩坐上后座,潘小明也迅速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凌飞一边开车一边问潘小明:“去哪个医院?第一人民医院,还是二院?”
“去一院吧?”潘小明的妻子坐在后座,她抱着小孩,安抚着小孩的情绪,听到凌飞问,就提出自己的想法和丈夫商量。
“好,一院比较近,麻烦你了。”潘小明认同了妻子的想法,并对凌飞道谢。
但是,潘小明看着凌飞,总感觉有点眼熟,所以忍不住多看凌飞几眼。凌飞也察觉了潘小明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没认出自己,笑道:“小明,连同学都不认识了吗?我,凌飞啊。”
“凌飞,还真是你啊,我就说看着像,但还是比以前瘦了些,不太敢认呢。这次真是谢谢你啊,要不是遇到你,我们现在麻烦着呢!”潘小明一听是凌飞,当下稍稍开心了些,不过还是能明显看出他内心正无比担心,两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叙旧的心思。
凌飞感受到潘小明的焦虑,只能尽量宽慰他的情绪,问道:“孩子怎么受伤的?”
“这孩子太顽皮了,总是喜欢爬高,这不,从栏杆上摔下来,双手着地……”潘小明无奈地说,然后还看向后座,小孩正忍受着双手的疼痛,看起来情况不小,不只是简单的擦破皮之类的外伤,所以才着急着想要送医院去。
凌飞闻言,默默地加快了车速,好在家乡的建设变化不算大,他还是认得去第一人民医院的路线,要不然这时候帮不上忙那就更麻烦了。同时,凌飞还是尝试着分担一下这对父母的情绪,让他们尽可能不陷在焦虑里,但更多的,是专心开车,尽快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十五分钟后,汽车抵达第一人民医院。
“谢谢你!下次,我请你吃饭。”潘小明尽管心急,但还是不忽略凌飞对他的帮助。
“先带孩子找医生。”凌飞并不在意这些,小孩的情况足够老同学担忧的了,他不能添乱。
凌飞已经暗暗用智脑扫描过小孩的状况,手腕骨折,小孩是够疼的,不过,骨科医生好好治疗,问题不大,确定这个,凌飞也稍微安心些,但他不好明说,只能让潘小明尽快带小孩去处理伤势。
潘小明夫妇都向凌飞点点头示意,便带着小孩,急匆匆地走向急诊室。
看着他们进了急诊,凌飞这才安心地开车回家。
凌飞的老家,就在县城南区,开车越来越靠近南区,记忆中熟悉的一切场景,也渐渐涌现在脑海里,和眼前所见的渐渐重叠。这种感觉,难以言喻。
凌飞的家,原来是纺织厂的一个集资楼,八十多平米的二室一厅,只有两间卧室。凌飞在家的时候,是没有自己的独立卧室,家里除了父母的卧室之外,另一个卧室里,放着一张上下铺的床,没上大学前,他睡上铺,弟弟睡下铺。
那时候,一个简单的家,继父、母亲、他和弟弟,生活还算融洽。
凌飞开车缓缓驶入纺织厂集资楼的院子,停在公共草地上。
“哎哎,那里不能随便停车,外来车辆一律不能在这停的。”凌飞这才把车停好,从不远处马上就传过来一个声音,定睛一看,是一位老大爷,冲着凌飞边喊边过来。
但是,待老大爷走近些,凌飞却笑了,他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是他们家以前的邻居王叔,曾经的纺织厂生产队长。
凌飞也顿时来了兴致,和大爷打趣起来:“王叔,我不是外来人。”
王叔没想到有人这么唤他,因为只有楼里的人才会称呼他王叔,所以他定定地看着凌飞,试图认出这个唤他“王叔”的年轻人是谁。
“你是凌高家的?”好不容易,王叔一番仔细辨认之后,好像认出了凌飞。
“是我,凌飞,王叔还记得我不?”凌飞笑道。
“哦,原来是你小子啊,好久不见你回来了,这是回来过年吗?”王叔爽朗大笑,跟凌飞寒暄起来。
“是的,赶回来吃年夜饭。”凌飞一边应着,一边和王叔聊几句。
这就是以前的生活氛围,邻里街坊的都认识,出入都会闲聊几句打招呼。
别过王叔,凌飞走进楼道里。楼层没有电梯,凌飞家在三楼,沿着楼梯走上去,他发现,家门口已经换了新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