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坚持了一个夜晚和上午,这孩子,总算是生了出来。
贺兰看着怀里的男孩,第一次,无声的落下了泪水。
有委屈,有愧疚,有想念,有牵挂,各种滋味,迎上心头。
而这一日的晚间,这间小院迎来了一个陌生女人。
虚弱的贺兰并没有力气起床,只能转过脑袋,看着这个雍容华丽的女子。
“不必起身。”紧接着又走到床边,看了眼孩子,开口道:“这孩子,生的真漂亮。”
“谢谢。”
“你不好奇我是谁?”
贺兰摇了摇头:“是谁于我现在都不重要。”
“唉,苦了你了,如果不是这件事,你跟吴清竹应该是一对好姻缘。”
贺兰一顿,有些诧异,又有些害怕。
“说起来,也是缘分,驸马爷出去游玩时,遇到你家相公,二人闲聊,颇是投缘,回来后不停的在我面前夸赞,一直夸赞是个适合学问的年轻人。”
“只可惜,没有拜在大儒名下,这样的学问人,大多都会被埋没。”
听着这人的自言自语,贺兰也就估摸出这人的身份。
当初蔡县兵乱的时候,就听说是这位公主,打开了封地,这才让皇上有机可乘。
听说二人又是亲兄妹,这位公主今日能来,应该是有事吩咐。
“公主有事且说,我这身体,实在是无力的紧。”
“倒也是个爽快人,行吧,我且同你谈个交易。”
贺兰无力的点了点头,示意公主直说。
“我这里有几本账册,是关于左相通敌卖国的证据,我想让你拿着这东西呈交给皇上。”
贺兰一愣,她记得那本名册,明明是老王爷的私章,怎么变成了云相?
虽说知道,也没开口,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
“这里有两份,一份罪证不大,只是一些来往书信,以及交易数目。还有一份,是实际的罪证,盖着老王爷的印章。”
“先把左相的交上去,待的左相那边有了突破口,再把老王爷的这份呈交上去。”
贺兰摇了摇头:“一次可以,两次,怕是没人信,到时候,我这条命都未必还在。”
“怎么说?”
“公主怕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期间,我这里已经换了三波侍卫了,这些人大多都死了。”
“唉,可是皇上需要这份罪证出自你手,这样,百姓也才相信。”
沉默良久,贺兰叹了一口气,这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无非就是让她自己找理由,把这些罪证都交上去。
“公主,您有什么更好的方法直说吧,到了如今这一步,我没有退的权利。”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就是按着上面所说,一步一步走。第二,危险一些,直接把老王爷的那份呈交上去,顺便攀扯上左相,证据,我们想办法。”
“我选第二个。”
“你倒是也聪明,作为交易,我答应你,过段时间,孩子会被送出去,还有你夫家那些人,不会受到牵连,我会保证他们的性命。”
等到这人走了许久后,贺兰才渐渐的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身边的孩子,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