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嗔原本还想着一会儿偷偷溜走,然而脑子里注意还没打完,她便被这脸色十分难看的太子捧在掌心,静静的注视着。
“你家主人去了何处,小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
裂开,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比如洗澡洗到一半的乔嗔被人强行带走,还是用愚蠢的原型。
她不是打不过也不是心软——主要是没衣服啊!!!
万幸的是,谢长寄似乎并不想把她拿去炖汤或者一刀宰了,他只是找了处较高的地方坐下,然后陷入了沉默。
晚风吹动酒香,弥漫了一整座京都的街巷。
晚暮的昏阳将天色染上残虹。瓦墙外红锦交织的楼阁间,一盏盏的琉璃七角灯亮起。再远处,鱼龙旗动,招来宵辉。
天近寒冬,就连往常附近客似云来的几间青楼也无几人留伫。
琴师仍称职的在台上专心拨弄着七弦,墙外人群嬉闹声响,谢长寄却连抬头也未曾。
而舞女披着盛夏时的薄裙,眉目清淡不知疲倦的跟着琴声舞动着身姿,透过长长的袖风里,乔嗔偶然竟瞥见了一抹熟悉身影。
转瞬即逝。
谢长寄在檐上沉默的坐了许久,久到乔嗔开始有些犯困的撑不住脑袋。等她脑子都开始有些不清醒的时候,谢长寄却忽的站了起来。
乔嗔被惊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就这么一步步被他带进了……青楼。
卧槽,喝花酒。
这癖好是乔嗔没想到的。
谢长寄人长得俊俏,衣服料子也是难寻的好,他乍一进去那老鸨便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深怕漏过这条大鱼。
“哟,这么俊俏的公子,是来听曲子还是来赏花的?”
赏花,自然指的是姑娘们。
听到这里,乔嗔突然想起在她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听闻过谢长寄有妻子或者妃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谢长寄心情差的很,只丢下半袋银子摆了摆手,“曲,把你们楼里最善曲的姑娘叫来。”
老鸨一看见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当时眼睛都红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藏不住,对着谢长寄的语气更是毕恭毕敬:“好的嘞,春儿扶官人您上二楼等着,奴家这就唤音儿来。”
她话音一落便伸手从远处招呼了一个长相还算艳丽的姑娘过来,姑娘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与众不同,更何况谢长寄生得让她春心荡漾。
“这位官人……”
春儿娇娇的唤着,手臂还没环上,谢长寄就已经皱紧眉头冷冰冰的往旁边退了一步:“带你的路。”
春儿被嫌弃倒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干这一行最重要的是取悦客人,哪轮得到自己生气呀。
更何况这小公子一看就是冰清玉洁的,多半真的只是图听个曲。
乔嗔被谢长寄揣在袖兜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她好不容易自己爬出去,却落在了一架琴案上。
一架平平无奇质量一般的琴。
她打量四周,这房间做女子闺阁打扮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摆设与设计虽然并不名贵,但却算得上是雅致。
而谢长寄单手托腮坐在榻坐上,盯着烛火走神的眸子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等乔嗔都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的时候,谢长寄却忽的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