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末在盖得省边境城市科莱博瑞特爆发的农奴屠杀事件,正如主导这次事件的博斯曼所料,在几天后就引起了双方高层的注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在深冬将至的时节,爱莲娜和安肯瑞因都即无心、也没有能力因为这件事情挑起新的边境冲突。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双方没有对这件事作出后续的应对。
“这个叫做斯特林·博斯曼的小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脑袋?他还嫌我们死的人不够多么?明知道对面在乎就是那些泥腿子,暗地里在边境上杀一些还不满意,非要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吗?这不他妈的纯粹给我添乱么?”
在裁决法师塔顶层的裁决大厅,安肯瑞因皇帝保罗·吉布森看着桌上的报告破口大骂,而在他的身旁,帝国宰相埃米尔·欧文和金狮大公爵亨利·克拉弗林站的笔直,沉默不语。
“感国事多艰,不忍看小人跳梁坏我江山社稷——”
保罗·吉布森拿起那份报告后面附的,斯特林·博斯曼亲手写的辩解书,读着读着就给气笑了。他把那份报告一把仍在了亨利·克拉弗林的面前。
“看看,这就是你们养出来的好东西!忧国忧民,恨不得明天就带兵杀进爱莲娜,找那个加斯腾斯面对面单挑,才算是救国救民!”
“陛下息怒——”
亨利·克拉弗林深深弓腰,继而捡起了那份报告,却并不阅读,“这次虽然是计划之外的事件,但是也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借口试探对面的底线。就算加斯腾斯要借此发怒,我们也可以推脱这是下面的小子一时莽撞冲动所为,并非我们主观故意。实在躲不过,把博斯曼和当时执行任务的士兵统统交出去,应该也能拿命买个平安。与好与坏,对我们国家的大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确实,陛下”,埃米尔也开口补充,“从边境屠杀事件到现在已经一周了,对面除了派人送了一个消息过来之外,再无动静。他们当时的边境守军就在博斯曼制造那起屠杀的关卡对面,距离只有几十米。当时对面也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一枪都没有开。以我们的估计来看,对面对这件事,似乎也并不想太过声张,或者借题发挥。”
“一封信?”
保罗·吉布森哼了一声,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了一张纸,一字一句的读了下去。
“天下农奴皆为一家,杀农奴即为杀我兄弟,望好自为之,莫误了国运性命!”
读完了,保罗·吉布森把那封信在手里甩了两下,“你们管这玩意儿叫信?我看叫最后通牒好一些吧?这简直是踩在我脸上抽我耳光,怎么能忍?!”
“陛下——”,亨利·克拉弗林再次一拱手,“信只是一封信,虽然语气严厉,但是并没有提出具体要求,也没有要求交出犯人。这里面的转圜余地,可就大了。而且,听菲拉斯·纳夫莱说,他们的情报显示,爱莲娜内部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进入战备状态的信号,那些人仍然在盖房子、修路,与此前并无两样。”
保罗·吉布森不再说话,再次重重的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埃米尔,你说说吧,怎么办。”
“陛下”,埃米尔·欧文想了几秒钟,便提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方案,“解除博斯曼军职,罚军仗四十,除去其男爵封号,并把这个处理意见通告爱莲娜。同时,我们可以在与爱莲娜的贸易谈判中适当让步,降低对他们计划出口的蒸汽机的税率。”
“克拉弗林爱卿,你怎么想?”
保罗·吉布森并没有回应埃米尔·欧文的建议,而是看向了克拉弗林。
“陛下,我赞同埃米尔宰相的意见。不过,关于现在的农奴逃边问题,我认为还是应当从严控制。现在不少地方的贵族都反映,当地的农奴不怎么听管,逃边、暴动时有发生,如果我们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太过软弱,很可能加剧国内的农奴运动情绪,不得不防。”
“陛下,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办”,埃米尔·欧文再次拱手,“控制农奴逃边,可以把重点放在距离边境相对远一些的二级城市,内部解决,不让他们逃到边境城市,也减少类似于博斯曼屠杀这种敏感事件的发生。同时,对于博斯曼的处理,不宜过多宣传,只要让对方满意即可,也免得寒了将士们的军心。”
保罗·吉布森点点头,对二位大臣的建议却并不表态,而是说起了博斯曼的事。
“博斯曼这个人虽然莽撞,但是一颗心却是向着我们安肯瑞因的,四十军杖的责罚,要是打死了,也是有些可惜。”
听到这句话,埃米尔·欧文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很显然,博斯曼做的事正合皇帝陛下的意思,杀逃奴立威,既可以威慑那些想要逃离的农奴,又可以试探对面的底线,还不会牵连到皇帝自己。怪不得刚刚的保罗·吉布森虽然愤怒异常,却始终没提如何处理博斯曼。原来,根源在这里。
想到这点,埃米尔略作思索,侧头转向亨利·克拉弗林。
“金狮大公爵,我觉得这位博斯曼只是打四十军杖,未免太过便宜他了。我听说最近罗宁格虽然平复,但是暴动四起,形势并不乐观。不若把他派到那边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打死了,也算是个交代。”
亨利·克拉弗林听了埃米尔的话,晃了晃眼珠子,立刻明白了过来。埃米尔虽然口头上在嫌他给博斯曼定的刑罚太轻,但是提出的建议却是明贬实褒。罗宁格平复之后,那边的镇压军队正在清理当地的反叛势力,自由裁量权很大,处理的又都是些当地的老牌贵族,油水非常丰厚。至于埃米尔所说的暴动和暴乱,只要指挥官不是太蠢,并不为虑。埃米尔这么提,明显是迎合皇帝陛下的心思,想要保下博斯曼。
“也是,若是仅有四十军杖,确实难以服众,而且留他在爱莲娜边境,难保又出什么乱子。现在罗宁格镇压军队形势严峻,多有死伤。送他过去赌命,再降上一级,罚奉三年,军杖仍打四十,应该可以以儆效尤,根绝后患!”
“金狮大公爵,这个军杖我可是听说过,不打招呼,二十杖就能把人打死。打了招呼,一百杖也不过是皮外痒痒。你的手下可要严加看管,不能让博斯曼找了关系,逃了这刑罚,堕了我们的威严!”
埃米尔一听亨利的回话,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为了不让皇帝陛下误解,他加了这两句话,明看是监督,实际是提醒皇帝,这四十军杖,只要处理得当,不会伤的博斯曼分毫。
“也罢,就这样吧,对这种人,还是要从严处置!”
保罗·吉布森显然对埃米尔的建议比较满意,他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