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黑夜之中光线微弱,也看不出什么,方进石却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看。”
刘浣青道:“我明了你的意思,正好我读过一首佛谒曰:‘懒度庸人意,且拂明镜台。我自拈花笑,清风徐徐来。’说的就是你的心情。”
她这个佛谒很是浅白,方进石虽然文化不高,但也能听的懂,他自嘲道:“是了,辛苦拼命一场,也只是换得清风徐徐来,你想看看大场面,其实到了最后,也许就是佛家说的尘归法士归土的那个尘埃。”
刘浣青道:“胡言乱语,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方进石伸手臂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背靠着一棵树慢慢瘫坐下来道:“我什么也不想说,好困,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最近都没有睡好,现在能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刘浣青走上去挨着他坐了下来,也不顾得地上还是湿湿的泥土和草皮,她把头斜靠在方进石膝上,低声道:“我也好困,好想睡觉。”她把头埋在方进石的膝间,低头想要趴在他的腿上睡一会儿,方进石伸手去握着她的右手,用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来回磨,她的手又软又凉,抚摸上去十分的舒服。
刘浣青还没有睡上一会儿,一群将军拥着赵楷从玉清观走了出来,直向仁寿宫方向而去,方进石赶紧搂着刘浣青腰间道:“起来了,还不到睡觉的时候。”
刘浣青只得起身,方进石拉着她的手,跟了上去,赵楷领着众人直扑仁寿宫,到了仁寿宫大门前,只见金统大领着一众身上全是泥水的军士门前当立,他见郓王到来,急忙也参拜下去,赵楷本来已越过他的身前,好像又觉得有些什么,就停下来问了一句:“你们是何人属下”金统大恭恭敬敬的道:“我等是景王爷的属下,奉景王爷之令,前来拥立赵三哥继位的。”
赵楷哦了一声,他的这个哦字明显带有怪的意思,跟着赵楷道:“景王今夜也参与了么?我怎么事先不知?”
金统大正容道:“王爷令我等百人前来助阵,宇文先生原是知道的。”
赵楷嗯了一声,再不多话,带人从大门走进了仁寿宫,众人到了正殿,有将士伸手推开大殿房门,这大殿里面有不少太子一党被擒拿的党徒,一个个畏畏缩缩或坐或站,面无人色。
赵楷领人迈步走了进来,刚想开口说话,只见大殿的通往后面的小门处,一名大汉口中说道:“我让你跑,你往哪里逃。”
这大汉一手抓扯着一个男子的后衣领,一手五指张开,揪住此人的头发,正扯着他往大殿里面来,想来是这男子不甘心受俘,想来逃走让这大汉抓了回来。被抓扯的人不停的挣扎纠缠,惹得那大汉火起,腾出一只手来在他后脑上连扇几记。
赵楷看清楚被抓扯着往回拉扯的男子面貌,脸色立时变的极为难看,怒道:“放肆,还不快放手!”
这被抓扯回来的脸上极瘦,看上去没有几块肉,衣衫全是泥水,还有大片血迹,他被这大汉抓扯的双腿在地上乱蹬乱踢,模样十分的狼狈,跟进来的方进石不认识这人,他正是当今太子赵桓。
但方进石却认识抓扯他的大汉,正是金统大手中三大将之一的傅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