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级的人物,大部分是没有造反余地的,他们和皇权绑的很深,不管这个捆绑是因为爱情还是仇恨,但结果决定出身嘛。
豳州大混混当然不愿意掏钱了,所以他就琢磨了一个歪点子,让自己儿子,去请李勣的儿子玩小娘,平康坊的小娘,花不了多少钱。
总之,这种贿赂方式,要是老张在长安的话,一定会表示一千五百年后很流行。酒色财气,广大人民群经过不懈努力,给领导们总结出来的四大法宝……好用的很。
因为是别人求着自己去长安,所以老张也要摆摆架子,马车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二月的风光是不能不看的。
谁叫当年在曲江池有人装逼“二月春风似剪刀”呢,这光景,卖剪刀的安利号,也着实像春风一样,拂过长孙皇后的心头。
“伯舒沧州之行,得了江南儿的承诺。”长孙皇后一身华服,侧倚暖榻,这是一间暖阁,还专门修了一面壁炉,西河套运来的无烟煤,做底料燃烧着,上面放着松木木炭,每每添上一块,总有一股别样松香。
壁炉前,微弱的火光照耀着长孙无忌的美髯,几年的沉寂,以往急切暴躁的性子,也磨去了不少。虽说还显得阴鸷冷酷,却总算多了几分人气。
包裹着流鬼国白熊皮的团凳,哪怕没有壁炉,坐在上面,也是极为舒服。
“其在河北所创之农庄,根基在地在人。”长孙无忌没有对妹妹的乐观表示鼓励,而是提醒着皇后,“贾思勰之后人,农学大家比比皆是。吾为关内道黜陟大使时,曾见河套诸农事,张操之同贾氏后人,堪称珠联璧合。”
“噢?兄长如此推崇?”
皇后略有犹疑,坐直了身子,然后美眸闪烁,问道:“予听闻,江南儿手中有一贾氏子弟,名飞字君鹏,尤善农事。兄长若是招募其入麾下,当如何?”
长孙无忌想也不想地摇摇头:“彼时民部征辟,河套精于农事之人,皆一言回绝。言必称‘粗鄙农夫’,不敢污秽朝堂……”
“张德用人,精妙非常。”
皇后听了哥哥的话,也是感慨万千,这等男子,居然白白便宜了徐孝德!一想起自己的女儿李丽质,长孙皇后也不由得抑郁起来。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再通过生产子女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按照甄氏兄弟所言,只需细细调养,恢复元气,自能延年益寿。
“何来精妙,无非用心二字罢了。”
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奈何朝廷用人,不能用心。”
政府用人,怎么可能跟着感觉走,像放羊一样把官僚的野性放出来。唯有科研机构,才能够让研究人员奔腾如烈马,这种区别,长孙无忌还是清楚的。
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张德用人如何如何的高明,只是朝廷用人和张德用人,方法标准不同。
“兄长,予之愚见,农庄之裁量之权,吾等不取,任由张德用之。只求这分红得利之权,便是稳妥之举。”
长孙皇后的意思,就是经营权让出去,甚至所有权也可以放一放不谈。但分红是必须要的,因此潜在的意思也很明确,长孙氏以及皇室,只需要进行财务监督即可,把握好一个度,任由张德折腾去。
“某回想当年自怀远归来,竖子同吾共一车,彼时之言,犹在耳边。”
皇后顿时笑道:“兄长这般不能忘怀,是何等精妙之言?”
“彼时曾言……长孙公,出了这马车,我立刻忠信孝悌礼义廉。呵……此时想来,当真是奸猾的很,奸猾的很呐。”
“忠信孝悌礼义廉?”
长孙皇后品味着其中的微妙。
“听闻南人言水中最快之鱼,曰白条。时人有善泳者,便称水中白条。倘若是个顶尖的好手,乃是浪里白条。张操之,于陛下之爪牙,政府之鹰犬,远甚浪里白条。”
长孙无忌感慨之时,却见妹妹一愣,秀眉微蹙:“忠信孝悌礼义廉……唯独缺了一个耻。此谓……无耻?”
见妹妹反应过来,老阴货笑而不语,正色道:“农庄得利之精髓,在张操之。安利号运作之奥妙,亦在张操之。吾等纵然有心过河拆桥,然则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不拘是亲王勋贵,若有戕害其者,长孙氏不可不为之抵挡……”
想到这里,长孙无忌有些嫉妒,却又有些庆幸:彼时杨广用人,若用张操之,关陇当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