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骆北的尸体腐烂极其严重,且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之前。”
邢桑想了想说道:“这么说,骆北的尸体抛尸地点并不是这里。”
付其余继续说道:“而且,这具成年男性尸体的四肢却是成年女性的四肢,由于高温所致,缝合线已经崩裂和散落,”
邢桑自语道:“四肢是成年女性?难道还有一个人被害?”
“一个月前,骆北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昨日在龙江斋时,跑堂提过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邢桑又问道:“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郎溪答道:“他自己打电话给费处,他应该是准备逃走,却不知道为何并没有离开。”
“因为他的尸体旁的地上,掉落了一张去往海外的船票。”
邢桑接过郎溪递过来的那张船票,她看着说道:“是今日上午十一点,去往高丽的船票。”
她继续分析道:“在安阑家烧着地龙的地下室发现了他和一具缝合的尸体。”
“而女性死者的尸源并未找到,这说明地下室并不是第一现场。”
“温度极高,地龙,龙江斋的漏水槽!”
邢桑对郎溪说道:“现在是九点四十八分,你和周一现在就赶往码头。”
“那女老板就是凶手,她的脸毁了,高丽有一种巫医可以恢复她的容貌。”
郎溪说道:“是。”
“将她带回来,我去龙江斋,第三个死者的尸块还在那里。”
说着,邢桑走出检验室,开了行动车,向龙江斋驶去。
片刻后,她来到了龙江斋的门口,只见大门紧锁着,邢桑下了车,一掌便将门锁打烂。
她刚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就迎面扑来,邢桑向漏水槽看去,肥大的蛆蝇发着绿光盘旋在上面。
她看到灶台旁边立着的铁钩,顺势拿起来走到漏水槽那里,用力一撬。
却是一群蛆蝇撞向邢桑,它们似乎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就像被埋藏的真相一样!
邢桑从漏水槽里,发现了一具女性躯干和男性的四肢。
一个月前,在这个龙江斋里,女老板看着自己面前此生最爱的男人和那个抢走他的女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哪怕他和一个妙龄少女有染,她都可以忍受,起码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可是,为什么是不如她有钱、有样貌、有身段的他的大学同学!
明明这么憔悴苍老、身材矮小,只是仁慈医院的一个护士而已,她比不得她,她是白手起家的女老板。
最让她愤怒的是,他用他曾经发誓一辈子只会做给她吃的麻辣鱼汤泼向自己的脸。
就这样半张脸毁了,那也没事,只要他肯回头也好。
她还想回到从前,两人穷的站在大饭店窗下啃着干硬的烧饼。
他给她说,他永远不会抛弃糟糠之妻,更不会再让她吃一口硬烧饼。
可是,她还是想吃硬的咽不下去的烧饼,因为那时候,他们还是他们。
即使毁了半张脸,他也要离开,是他说的:“我就是和她死在一起,也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为什么,他如此厌恶自己?
丈夫发疯似的吼着:“为什么?你不让我和女人说话,连看也不能看,我照做了。”
“甚至为了你,我把银行的所有的女员工都辞退了,我以为我这样爱你,你会明白。”
“可是你太过分了,我连和我妈说多一句话,你都要闹半天!那可是我妈啊!”
“你疯了,你是神经病,你只爱你自己!”
女老板笑了,她挥舞着杀鱼刀,在当初白手起家的,用两人的名字龙萍萍和江天命名的龙江斋里。
在这个曾经他们还是他们的老地方,一刀一刀的割裂了所有的曾经和不堪。
那些鲜红的血洒在半张烫伤的脸上是治愈的药,是送给他们的礼物,祝他们永远在一起......
码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半张脸烫伤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裙,在等待着船到来。
她拿起手中褪色的旧照片看着,那是三个人,有她最深爱的男人,有最恨的女人,还有明朗笑容的安阑。
三人站在一座雕塑前,背后的条幅上面写着东市大学毕业典礼。
在女老板看来,她不在意了,不在意曾经他们还是他们,不在意安阑深爱着自己。
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好奇,因为曾经她的脸和她的心灵都是美好的,就可以了。
她记得有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只要是曾经,就好了。
“龙萍萍!”女老板猛然回过头,看向喊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