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围的人却发出一阵阵惋惜的叹息声,就连老郑和老葛也没过如此,柏毅先前的枪法已经让他们折服不已,却不成想临到最后,还是勃朗宁出了岔子,要知道驳壳枪打得再好也不关赵振什么事,他的眼睛紧盯着的,正是勃朗宁。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绕了这么打一圈,不就是要坐实柏毅在勃朗宁m1903式手枪上做了手脚嘛,现在脱靶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柏毅又一万张嘴,还能说些什么?
想到这里,赵振清了清嗓子,刚想要就柏毅脱靶和自己的实际,论述一下李景琳被人为搞成不及格的缘由,却没成想,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一声命令式的口吻便在他的耳畔炸响:“二牛,把你的牛眼睁大了再看看,我到底是不是脱靶?”
赵振闻言一愣,这才发现,原来竟是柏毅,跟没事人一样命令着远处的报靶员,看着那张若无其事的脸,赵振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他记起来当初再修四号车间蒸汽锅炉的时候,柏毅就这这么一脸无所谓的态度,结果……
似乎是在作证赵振的想法,他的思绪还没结束,正仔细查看标靶的战士牛二,忽然惊叫的“啊~~”了一声,旋即便扯着破锣嗓子不可思议的大喊道:“‘串糖葫芦’,‘串糖葫芦’,没错,就是‘串糖葫芦’!”
牛二大喊着,随后一伸手如同捡宝贝一样,将柏毅刚才打的标靶扛在肩上,转身迈开大腿就往回跑,边跑还边喊:“柏科长打了一个‘串糖葫芦’!”
周围的人纷纷迎了上去,待看到标靶后,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勃朗宁m1903手枪的7.65mm子弹与驳壳枪的7.63mm子弹,虽然口径相差不大,但在靶位上的弹孔,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
10环之内密集的弹孔到还没什么,关键是左上,和右下两个7.65mm弹孔外延,都有一个半圆形的明显延伸,很显然是子弹打进同一个弹孔所致,用东北当地的话来说叫做“串糖葫芦”。
如果尽于此还好,枪法好的人打个‘串糖葫芦’并没什么稀的,可问题是柏毅的靶位上7.65mm子弹与7.63mm子弹可谓相互交织,若一般人打‘串糖葫芦’很容易将两种不同的子弹穿在一起。
可柏毅却在纷乱的弹孔里准确的找到7.65mm子弹弹孔方位,并在此利用相同的子弹一穿而过,如此的预判能力,与准确的把控程度,简直超越了枪手的范畴,达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哪怕是在大比武中取得优异成绩的赵振,在此等枪法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正因为如此,当众人回过头再看向柏毅时,目光中的惋惜和怀疑尽去,留下只有深深的叹服,然而在众多的目光中,却又一道绝望之际的色,有别与旁人,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挑起此次比试的技术科科长赵振。
他饶了一大圈,准备凭借无与伦比的枪法,让柏毅跳进坑里,结果却发现,坑挖好了,跳进去的却不是柏毅,而是他自己,他输了,输得很彻底,哪怕是他引以为傲的枪法,也在柏毅驳壳枪平举射击与勃朗宁的“串糖葫芦”面前,变得一无是处。
直到此时,他方才明白,柏毅在打靶时为什么会有那一番高人指点凡人的口吻,不是人家托大,而是真有那份本事,可笑自己居然还要向其挑战,不过在可笑之后,却是一股浓浓的不甘涌上心头,他有着属于他的骄傲,他不能让李景琳看低他,哪怕是输了,也要争上一口气,于是赵振双眸一凝,冲着柏毅大喊道:“你有这样的枪法,为什么还要在半年前的大比武中畏畏缩缩,为什么不堂堂正正比上一场?”
“我当时是侦察参谋,被野司派到南满铁路以南执行地形勘察任务,否则我若参加,你觉得你还会取得那么好的成绩?”
柏毅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怼了回去,随后将手中的勃朗宁m1903式手枪抛向赵振继续说道:“事实证明,这把枪没什么问题,精度很好,若是去不得好成绩,只能怪自己枪法不精了。”
赵振几乎是下意识的揭过抛来的手枪,一张微黑的脸更是火辣辣的疼,柏毅明着是说李景琳,可又何尝不是再说他,一个打出“串糖葫芦”,另一个却又一发打在8环上,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羞愧之下赵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缝隙,一声清冷的话音,却穿透人群,落在柏毅身上:“若是用一把改装过的枪械,赢得比试的话,就将自己的枪法提升到一个无人企及的高度,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如果我也有一把性能出众的改装枪,也能做一回枪手,柏科长你说对不对?”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惊,旋即寻声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久久不发一言的李景琳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