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无忧的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为了怕两人再起冲突,民警还特地隔开了对方。当然,离开前他们也顺道去小区物业那调取了监控。
回到警局后,民警当着两人的面查看了监控。
就……也不算很意外吧。毕竟是人民公仆,再奇葩的事他们也见识过。
就是两个小姑娘的战斗值吧,姓任的那位显然天赋不太够。
唐若说自己正当防卫,以视频的情况来看,非要走程序,那大概率会被判定防卫过当。当然了,任无忧虽然是受害人,当也是主动攻击的一方。
要按他们警察一贯的处理方法,那就是——互殴。
毕竟有一方被打成了猪头,那么另一方多少要承担一点责任。
于是被打成猪头的那位听得差点没二次爆炸。
“什么意思?你们警察怎么办事的!?你们看看我的脸我的头发我的伤,再看看她毫发无伤的状态,怎么就互殴了。这就是她当方面殴打我!”
任无忧实在是没办法接受!
她都被打成这样的了,居然还判定是互殴!
互她妈头的殴!她殴到对方了吗!
“任小姐,是你先挑衅出手在先的。”民警觉得这事没必要闹那么僵,还在努力调解,“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子,大家各退一步吧。我们你们应该也不希望留下打架斗殴的案底吧?”
警察看了眼情绪始终稳定的唐若,劝道:“顾小姐,你还是公众人物,这事要是传出去,对你影响也会很大。我看你就向任小姐道个歉,然后赔点医药费吧。”
因着前段时间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警察一见到人,就已经将小姑娘认了出来。
唐若看了眼任无忧那种脸,很是满意且平静道:“可以的,我没有问题。”
说句对不起再赔点钱,就能揍对方一顿,这她干嘛不答应啊。
如果任家母女愿意,她愿意包个全年的套餐,每天定时打卡打人出气。
民警甚至没来得及微笑,任无忧已经站起来用来拍桌子,“我不同意!我凭什么要和这个贱人和解!不可能!我的律师马上就要到了!我不可能就这样了事!”
这样的状态,显然不可能好好调解。
“任小姐。”民警只能继续对她道:“你目前是盛唐大小姐的身份,这事继续闹,对你对盛唐,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集团千金和别人互殴进派出所,这事真要传出去,那肯定会有损盛唐的企业形象。
警察希望任无忧以大局为重,可没想到,任大小姐激动地很,压根听不进去。
“影响就影响!我怕什么!再说了,真打起官司,还不一定就是互殴呢!”任无忧死死盯着唐若,显然是一步都不肯退让。
挨了一顿打,她差点都忘记自己是去找对方报仇的了。
简淮粤受伤住院这事瞒了两天,要不是昨天他身边的人说漏嘴,她甚至还不知情。
可恨的是出事公寓那晚监控都被关了,她根本没办法查出究竟怎么回事。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在小区门口查出了唐若慌张跑出去的画面。
天底下就没那么巧合的事,结合起简淮粤受伤,她很自然就猜到了这是和小姑娘脱不了干系。
既然锁定了目的,那找起来就容易了。
废了一天工夫,她终于确定了唐若新的落脚点。本是想着以牙还牙的,没想到自己被暴揍了一顿。
新仇旧恨加起来,就算让盛唐短暂地出点危机,她也必须要毁了对方。
毕竟眼下盛唐当家的是简淮粤,她一个集团千金是不是跟人互殴进局子其实也不大重要。
民警们没想到对方这么听劝,顿时也大感头疼。
说白了,这事不过就是小事一桩,其实真没必要闹成这样。
如此僵持的局面过了半个多小时,有人敲开了调解室的门。
来人是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进来后便自报了家门,“大家好,我是盛唐集团法务部的石海。”
唐若听见他名字眸光稍稍怔了怔,最后还是漠然沉了下去。
石海在盛唐好些年了,她其实和对方也挺熟。唐永去世,在简淮粤接手后,盛唐依旧是那批人。
只这次,对方过来是为了帮任无忧了。
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没人能面对这种情况泰然处之。
一伙可耻的窃贼侵占了她的一切,现在还在用属于她的东西对付她,呵,实在可笑至极。
相较于唐若一脸晦涩不明,任无忧就兴奋多了。
“石叔叔。”她顶着一张肿胀的脸,然后愤愤指着顾若,“我要她身败名裂!”
有个记录的女警见状看不下去,含蓄地提醒了唐若一声,“顾小姐,既然任小姐不愿和解,那你需不需要找人联系律师?”
这年头但凡吃了瓜的,都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女警这话,就差直白说,让她打电话给封煜珩求助。
然而,还不等唐若出声,石律师便冷静开了口,“应该没这个必要,我们选择无条件和解。顾小姐不需要赔偿和道歉,自然也就不需要请律师。”
这话确实大出众人所料。
任无忧脸上的得意甚至还没来得及收起,便直接僵在了脸上。
“石叔叔,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同意和解了,你确定你没说错吗?”她尖声质问着,肿胀的脸因激动而涨得更红,整个开始有些发紫。
反倒是警察后觉得合理,这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既然双方达成和解意向,事情就好办了。
任无忧见没人理会自己,当即又愤怒拍起了桌子,“石海!你回答我!我没有要和解!你擅自确定我可以让公司辞了你!”
做了二十多年隐形人,她和盛唐这批人其实没什么感情。
听见她的话,连民警都忍不住皱眉了。
反倒是石海很冷静地出了声,道:“是简总交代的!他人就在外头,如果您有什么意见,可以现在就去问他。”
这话让任无忧怔了怔,而后很快迈开步子准备朝外头跑。
只是才走两步,头上还缠着纱布的简淮粤就进来了,他脸色苍白,温润却虚弱,唯有那双眸光,依旧黑沉如一潭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