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赵仲鍼在汝南郡王府受到排挤,苏辂便把自己编的教材以及书院这两个月用的考题跟信一起打包起来,差人一并送去给赵仲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做题不挺好?
十几岁的年纪,活力那么旺盛,最适合刷题了!
苏辂为自己的体贴感动不已。
他对这位好兄弟真是尽心尽力!
苏辂这个鼓鼓囊囊的包裹,没过多久便送到了汝南郡王府。当时已经是十一月,正值隆冬,汝南郡王赵允让重病卧床,本已神志不清,不想有天半夜却突然清醒过来,叫人把赵宗实父子叫到跟前。
赵宗实带着赵仲鍼匆匆赶到,齐齐跪到了床前。
赵允让的目光在儿子与孙子之间来回逡巡了,苍老的手抬起,紧紧抓住了赵宗实的手,眼神却停留在赵仲鍼稚气的脸庞上:“皇位……皇位是我们家的!你们……一定要争取过来……!”
赵仲鍼看着赵允让满是不甘、沧桑衰老的面庞,心里生出一阵惶恐。他喊道:“……祖父!”
赵允让嘶声说:“……我们的!我们家的!就算……宫中再诞下皇子,你们也要力争到底!”
赵宗实有些恍惚,仿佛始终没能把赵允让的话听进耳里,可是赵允让难得这样抓住他的手,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
一直以来,他在家里都像是个外人,在宫里则像是曹皇后与高氏的工具,他的意愿不重要,他的想法不重要,他的感受不重要。
现在,他知道父亲一直把他放在心里,疏远他不过是为了让他有机会触碰到那个位置。
赵宗实浑浑噩噩地回握住赵允让的手,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赵允让得到赵宗实的回应,慢慢合上了眼,抓住赵宗实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赵仲鍼忙叫太医进来为赵允让看诊。
太医上前替赵允让诊过脉,又探了探赵允让的鼻息,顿时诚惶诚恐地报了噩耗。
赵宗实其他兄弟姐妹一涌而入,齐齐伏跪在地,伤心地恸哭起来。
赵仲鍼看看病榻上的赵允让,又看看跪坐在地的赵宗实,最后扫视了一圈哭得正伤心的众人,不知怎地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地冷。他规规矩矩地跟着守完灵,才听人提起苏辂差人送了包裹过来。
赵仲鍼一愣。
平日里苏辂给他回信,都只回薄薄一页纸。
赵仲鍼向来是敏感的,哪会察觉不出苏辂字里行间透着敷衍。他正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看苏辂让人给自己捎了什么,却被高氏命人来喊了过去,说是有要事要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