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王琨最后定鼎的说了一句:各人滚回去,在青云街上等着看热闹罢。
没人反对王琨这种霸道口气。
虽然腹诽者不少。
但既然左相都说了,大家还能干嘛?
陛下也没有旨意。
况且大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聚在一起也无用。
干脆各回各家。
于是宽大的青云长街两侧,所有的官宦大户人家,朱门大开,除去仅有的几个武将外,其余仕途老爷们皆立身在门前。
胆大者独身。
胆小者,身后站着一众持刀奴仆,聊胜于无,但求一心安。
右散骑常侍、太子詹事魏禧的府邸前,倒没见到这位中枢大佬,只有一个安静的白衣人,眉角黑痕如龙走蛇。
燕狂徒此次科举虽然中第,任命却迟迟未发,只是暂时在翰林院呆着。
估摸着等年后地方出现空缺,才会去补缺。
乾王府邸前,这位有着天魔凶相的王爷,默默的负手站在阶下,身后无一人,以防万一,徐秋歌和沈望曙已与昨夜出了临安城。
闲安王府前,赵长衣很是随意的抱着膀子蹲在地上。
这位王爷态很雀跃。
而左相王琨并没有归来,从尚书省离开后,他径直去了太子东宫,此时坐在太子书房里,赵愭反而站在一旁,满脸畏惧。
相公,亦是帝师,此等姿态也依然有些霸道过分。
但赵愭显然是不敢反抗的。
身材矮小却威势十足的铁血相公王琨喝了杯茶,问赵愭,“何谓君王之仁?”
赵愭嗫嚅了一阵,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王琨摇头,孺子不可教。
旋即又笑,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储君么。
心情甚好的王琨忍不住想多说几句,反正说了这个软弱的赵愭也不会放在心上,于是沉声道:“君王没有仁不仁的说法,历来皆是忽悠,哪怕是仁宗陛下的仁字,也是建立在无数鲜血之上,你且记着,若有一日,可以小博大时,那便不须记着那狗屁一样的仁字,君王若仁,何以安天下?”
心里道了一句:匹夫若仁,何以得天下!
赵愭嗫嚅着,“知道了,老师。”
王琨哂笑一声,你知道个屁。
想了想,“坐下看书罢,且等着,你分权执政的时候不远了。”
赵愭哪想得哪许多。
虽然捧书而读,却在想着,现在储妃是崔莺莺,可这美丽的小娘子被清河崔氏给我养着,下不了口,倒也是好事,不像宋词那野丫头一样,天天在宫里守着自己,烦人至极。
等会儿老师走了,得着个丫头好好施展一番。
昨日里刚从秽书里学了几招,还没来得及尝试呐。
想着荤事的赵愭不知不觉走了。
坐在一旁的王琨焉能不知道,不做声的冷笑了一声,女人章国,赵室之哀,若是让天魔凶相的赵骊章国,则是大凉之悲。
可让如此储君章国,大凉休矣。
既然如此,我王琨,何不让这大凉天下,走入一个新世界。
王琨情绪大好,透过窗棂望出去。
时机未到,还需再等。
临安城,所有人都在等。
等那柄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