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很快就赶到了,可能担心张枚这个来自东海的客人感染上了病毒,不但戴上了口罩还戴上了帽子,同样捂得严严实实。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张枚不想招人厌,明明可以坐更舒服一些的中间一排,却选择坐在商务车的后排,并且坐在角落里。
司机被搞得很不好意思,想到老总的交代,连忙道:“张小姐,昨天没这么夸张,今天一下子就严了,只要上点档次的酒店都要测体温,所以这酒店一时间真不太好找。刘总委托我问问您,能不能先去我们公司徐总家将就两天,等您感冒好了,退烧了,再帮您换个好点的酒店?”
“去别人家,不太合适吧?”张枚靠在车窗边昏昏沉沉地问。
“说是徐总家,其实不是。那个小区位置很好,离公司很近,那套房子原来是刘总夫人买来投资的,装修得也很漂亮。后来徐总来我们公司做副总,虽然一来就买了套房子,但装修需要时间,而且就算装修好了暂时也不能住人,刘总就让他暂时住那儿了。”
“我去了人家怎么办?”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说清楚,徐总已经离职了,十天前离职的,他的东西全打包寄走了,刘总夫人还请保洁公司安排人去打扫过卫生。里面电视、冰箱、洗衣机、宽带和锅碗瓢勺什么都有,两室一厅,而且是高层,视野特别好,住着很舒服。”
“有垫的盖的吗?”
“这您放心,刘总一接到您公司杨总的电话,接安排财务部的人去买了,她们离得近,这会儿应该快到了。”想到坐在后排的这位是公司的贵客,司机又说道:“刘总还交代她们,多买点营养品和生活日用品,反正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的手机您有的,我手机跟微信同号,方便的话您可以加下我的微信。”
“谢谢了。”
“不客气,应该的。”
张枚不但头疼,而且困,在车窗边靠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小区的一栋四十多层建筑楼下,浑浑噩噩地跟着司机乘电梯来到三十六楼,走进一套约八十多来平米的两居室,发现里面装修的果然很豪华,客厅和主卧的空调已经打开了,主卧的床上已经铺好了崭新的床单被褥。
一个戴着口罩的小姑娘躲得远远的,站在厨房边说:“张小姐,冰箱里有水果、有牛奶,有放在微波炉打一下就能吃的便当。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口味,就一样买了三份。零食在茶几上,有薯片,有饼干。蛋黄派容易花,我帮您放在冰箱里。”
“谢谢,多少钱?”
“您是刘总的客人,刘总说了,需要什么尽管买,不用提钱。”小姑娘笑了笑,又抬起胳膊指指柜子:“柜子上有两包口罩,是刘总让我从公司给您带来的,他正在帮您联系医院,说联系好就让胡师傅送您去医院好好检查下。”
“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
“就算感冒也要去检查,您真不用客气。毛巾和洗漱用品我帮您放在卫生间……”小姑娘交代了一番,留下一张名片跟司机师傅一起走了。
张枚顾不上观察这个新的居住环境,脱掉鞋就钻进了被窝。
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要不是渴得厉害,热得厉害,估计还能睡。她掀开被子爬起身,顺手打开床头的开关,跌跌撞撞地来到厨房,找了一个被子,见客厅里有饮水机,跑过去接了杯温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了。
嗓子依然疼得厉害,她赶紧从羽绒服口袋里翻出药,又去接了半杯水,把药吃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喝太多,突然想去洗手间,解完手、洗了脸出来,想睡已经睡不着了,干脆把被子拖到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有几十个未接和近百条微信。
她因为感冒发烧上不了飞机滞留汉武的事已经在公司传开了,同事们不放心,先是在群里问,见她没回应纷纷打起电话。
大老板的朋友刘总也打过电话,韩晓武打的次数最多,平均十分钟一次,最后一次是五分钟前。不但打电话,而且频频发微信,发语音,甚至发视频邀请。
她实在不想说话,赶紧编辑了一条“我没事,只是小感冒,已经找到住的地方,刘总安排的很好”的短信群发群回。
可能正值凌晨,同事们睡得正酣,暂时没有回复。
只有韩晓武不但有回复,而且又发来视频邀请。
孤身滞留在这儿,又住在一个很陌生的房子里,张枚真有点寂寞甚至害怕,情不自禁点开视频,见韩晓武也跟她一样正躺在客厅沙发上,强打起精神苦笑着问:“三点多了,怎么还没睡?”
听她的嗓音完全不对,韩晓武连忙道:“嗓子疼就别说话。”
“嗯。”
“刚才是不是睡着了,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张枚不想就这么听他说,干脆把视频图像切换成弹窗模式,用文字回复:“谢谢啊,让你担心了。”
“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韩晓武看了一眼文字,笑道:“说正事,头疼不疼,这会发不发烧?”
张枚用左手摸摸额头,再次用文字回复:“好像还有点烫,不过睡了一觉好多了。感冒这种事急不来的,没什么特效药,只能靠熬,熬个三五天就好了。”
“别人患上感冒怎么样我不知道,你患上感冒很吓人。”
“怎么吓人?”
“别人三五天就能好,你起码要十来天,我又不是没见识过,好在你也极少感冒。”
“你连这都记得。”
“这不是废话吗?”见她可怜兮兮地钻在被窝里,想到她正一个人在汉武,韩晓武就心疼,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昨晚我给老王打过电话,老王也很着急,他帮你联系到一个汉武的朋友,那个朋友说可以找辆车送你回东海。”
张枚从未像此刻这么想回家,可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韩晓武沉默了片刻,低声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