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元郡主在丫鬟的搀扶下,自带着厚礼进去了。
才如灵宵阁,便见周围盛开着各种奇花异草。一从许久前便想要的伊芙玫瑰,宫里总说难培育。如今却在这里种着,更看其他的花草,少瓣奇蝶,幽兰芝汀等花竟然随处可见。
再看宫中洒扫的宫女太监,看着便觉得不凡,用度更比别处的宫人华丽些。
到了正殿中,红木桌上一对漆染花瓶。这花瓶最难得的就是一层层的漆根据形状堆叠后,经历晾晒,打磨,而后又上漆,打磨,非数年不得此物。
而琼元郡主坐下的椅子竟是紫檀木的,绣垫上是苏绣的工艺。而案上还放着西洋来的自鸣钟,稀少珍贵的白色孔雀羽。更有一件整块的紫色与绿色翡翠渐次雕刻的荷花瓶,那栩栩如生的雕刻,仿佛那节节高升的荷花是真的一般。
再看正殿里头的其他装饰,与偏殿里头隔断开的珠子是青色玛瑙珠子,幔帐是月影纱。便是香炉袅袅而起,都是一座芙蓉石雕刻的粉玉香炉。
原本的灵宵阁就有许多珍宝,都是常山公主的爱物。而聂寒酥的皇帝圣宠,皇后青眼,满宫更是捧着,又兼寒酥与内造,内廷,内务,四司,九局,十二门,各处管事往来。
各处送来的礼物,便更加精美了。比如房间里幔帐下垂着草药香球,就是司珍亲自用赤金线编织打磨而成。
华丽之贵重,便是真正的公主见了,也该怪皇帝偏心了。
三等的丫鬟捧了茶来,星儿去接。闻着茶叶便问道:“糊涂东西,怎么沏了这个?”
琼元听到她训斥宫女,便道:“无妨,便是差一些有什么关系。”
星儿告罪道:“宫里不用茉莉茶,想是宫人弄错了,还请郡主恕罪。”
而后星儿将那汝窑的茶盘子端上,将一盏蓝色珐琅茶放在她面前。便正对着她,弯腰退到一侧。
琼元看着那茶杯,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京都时兴珐琅的项链和钗环,最是难得,竟然这里只用作茶具。
而开了茶杯,茶香满溢,她只尝了一口,便猜测这是一年不过年产十斤的茉莉毛尖茶。上一次喝还是皇后特地赏赐的,据说是陛下赐的。不曾想。这里却是用来待客还觉得差了些。
嫉妒,往往不是来源于最高处与最低处的落差。而是明明你我相去不远,为何你竟然能过得比我好这么多?
而自己带来的丫鬟们手里捧着的礼物。在这个珍宝满布的灵宵阁里,越发觉得寒酸。
她便嘱咐他们道:“好了,你们将礼物交代给这里的管事,本郡主出去逛逛。”
她往外走去,离了宫门又见太监抬着上用麒麟兽的四抬软轿。星儿送她出来,正见着她的眼神,盯着那轿子看。
琼元问道:“本郡主记得,女官虽然可以用车架,可是轿撵却是后妃可用。这瑞兽的,不是九嫔上才可用么?”
星儿听了,便回答道:“禀郡主娘娘,这轿子是陛下才新赏赐我家大人的,为免大人行走各处的方便。”
“哦?那你家大人不是在当值么?这轿子该随侍在一侧才是。”
琼元转过头,看着这个宫女问道。
星儿低着眉回答道:“我家大人,素来喜欢走路。这轿撵也用的很少,正是不常用,才送去修了。”
琼元点点头,在无法像刚才那样柔和笑意,温婉自得,便冷了声音道:“原是如此,你退下吧。不必跟着了?”
星儿退了一步,心里却想着,若不是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我们不许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