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的爸爸妈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因为事故不在了。”
军军一愣,没想到李璇也是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的人。
“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
对了,那是在2018年的时间里,自己告诉过那个大周旭,眼前这个小周旭倒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了。
“那是我记错了,我以为我跟你说过。跟我聊聊吧,聊聊你的爷爷和你的爸爸!”
“我只是在爷爷喝过酒的情况下,听他聊起过一些以前的成年往事,爸爸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爷爷好像不愿说起他,因为太伤心的缘故吧!”
军军一提到爷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
“我爷爷以前是位退伍军官,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大小战功,得过不少。听爷爷说当年回到地方的时候灵山市还是一个小镇,没有炼钢厂,没有水泥厂,也没有纺织厂,爷爷只是一个乡办小厂的保卫科长。因为爷爷是退伍军人的关系,人长得也威武,当时乡办小厂的厂长和附近的一个潘家岭村支书都看上了我爷爷,想招我爷爷做女婿,你猜,我爷爷最后做了谁家的女婿?”
“厂长家的?”
“没有,村支书家的!”
“为什么?肯定是厂长家的女儿长得不好看。”
“不是,是我爷爷说农村家的女儿朴实,敦厚,听话!”
李璇听了呵呵一笑,这到也像那个时代的择偶标准。
“做了潘家岭的女婿以后,爷爷辞掉保卫科长的工作,来到潘家岭做了大队会计。在老丈人的支持下用抚恤金办了个集体厂,挖窑烧砖,很快解决了全村人的温饱问题。在我小姑出生后不久,国家征收潘家岭的土地修建炼钢厂,砖厂就成了炼钢厂的附属集体厂,我爷爷也就成了集体厂的经理。再后来爷爷有了钱就自己开公司,办玻璃厂,建房子,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了。”
“你奶奶呢?你奶奶现在还在吗?”
军军眼神一黯,低头说道,
“听爷爷说我奶奶在我爸出事后受了很大的刺激,没多久也去世了,去世的时候才刚过五十岁。所以我爷爷常说有钱不是好事,有钱买不来一家团圆,有钱买不来身体健康。”
两人聊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就起身准备离开陵园,走完长廊,离开vip墓区,穿过一片普通的墓区时,突然一只黄色的小蝴蝶扑闪在李璇的面前引起了李璇的注意,只见这只小黄蝶时隐时现,围着李璇飞转几圈后停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墨绿色墓碑上,李璇心里正为这只落单的蝴蝶感到惋惜时,眼前墓碑上一张彩色照片赫然映入眼帘,照片里一位年轻的红衣女子笑靥如花地注视着李璇,耳边没来由的响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改变谁小狗”的稚嫩童音,李璇感到眼前一黑,瘫坐在了这块墨绿色的墓碑面前。
也许是没有吃早饭的原因,李璇感到头晕目眩,在军军的搀扶下,李璇再次仔细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没错,这位红衣女子就是自己手腕上碧玺手链的主人,再看墓碑上的碑文,只见上面写着“爱女黄婉怡之墓,生于一九七二年六月十三日,卒于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五日,父黄福源,母李腊梅立”。
在陵园里,李璇从小就知道不要轻易去看墓碑上方的照片,不要去看墓碑上的碑文,不要打搅死者的安宁。但是这位叫黄婉仪的女子,仿佛操纵着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自己来到她的墓碑前,不管她生前是怎样的人,她无疑曾经是爸爸妈妈的朋友,李璇掏出手绢没有多想,轻轻擦拭起了墓碑,军军见状,热心的在一旁帮忙清扫,
“李老师,这个阿姨是谁?我怎么看着觉得好亲切!”
“我没想起来,等我想起来了我一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