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几乎没遇到什么人直上通天峰峰顶。而贺全年,依旧坐在轮椅之中似乎早已等候。
“鬼狐大人今天怎么没有改头换面?万一被峨眉发现了你的行踪可如何是好?”贺全年沙哑的声音略带责怪的问道。
“被峨眉发现?如果你不通风报信,我自信峨眉还发现不了我的行踪。而如果你要通风报信,我就算变成女人也于事无补。不是么?”
说着,宁月的眼睛直视贺全年的眼眸,两道精芒如同利箭一般直刺贺全年的心。
“鬼狐大人似乎话中有话……”
“我也从来不知道贺总捕竟然还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在小隐村行凶杀人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十派联盟的人?叶寻花的行踪,别告诉我不是你告诉十派联盟的?”
“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贺全年茫然的抬起头。
“昨天,有一个人死在了我的手里,他们穿着峨眉的服饰,也使出了峨眉剑法。但那个人,却也会境玄宗的万剑引,还有一招奔雷掌端是了得。不知道贺总捕……有什么好交代的么?”
“轰”贺全年顿时浑身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月,“十派联盟的于道初,他……他死了?”
“屠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他不该死?”宁月冷笑的反问道。
“张兄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我已经替我们谋划好了……为什么……”
看着贺全年的模样,宁月的眼中顿时升起一缕疑惑之色,“你当真不知道?”
“大人,属下被大人一顿呵斥也已经冷静了下来。而且蜀州进出艰难,山路崎岖。这虽有弊,但也有利。属下已发现了一线生路,只需谋划妥当,大人要想无声无息的离开蜀州并不是不行。
属下等了五年,难道还在乎等上这区区几日?大人,十派联盟所为的确不是属下指使的,属下也全然不知。属下向大人保证,我这就传讯给张兄,同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嗯,这样最好!对了,你可知道乐东的传承?”宁月听了贺全年的话也渐渐的消气淡然的问道。
“自然知道,乐东乃天幕府的叛徒,贪生怕死勾结峨眉。如今已经被张兄清理门户,大人何故突然问起?”
“清理门户?”宁月的脸色突然一僵,眼中顿时闪烁着万道精芒,“他是张志林的弟子?”
“大人……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贺全年啊贺全年,你的脑子里都是屎么?你既然已经知道乐东是天幕府的叛徒,竟然还对张志林信任有加?你就没怀疑过张志林也是覆灭你天幕府的元凶么?”宁月顿时气得破口大骂。
“绝无可能!”贺全年激动的暴吼,“张兄与那峨眉有着刻骨的仇恨,乐东却是投靠了峨眉的卓不凡。这两人势同水火,怎么可能合作屠灭我天幕府?
在得知是乐东背叛了天幕府之后,张兄也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亲自下山,割下了乐东的人头清理门户。大人,张兄绝对不是覆灭我天幕府的元凶……”
“是么?”宁月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在乐东木屋里找到的书信递到贺全年的跟前,“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书信是怎么回事?”
贺全年一把夺过书信,低头一看,顿时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变得更加的惨白。颤抖的手指,一张张的翻看着眼前的书信。每一张的字迹都如此的熟悉,每一封的落款,那刺眼的师尊仿佛一把把尖刀割着贺全年的心。
“不会的,不会的……张兄不会害我……他为什么要害我……这是阴谋,一定是峨眉的阴谋。小东故意诬陷,他故意要诬陷张兄……”说着,两行清泪自贺全年浑浊的眼中淌下。
“小东怎么知道我会找到这些书信?他已经死了!你看看这些书信,都是有些年头的。作假?诬陷?难道你这些年的总捕就是这么做的么?被人当枪使当猴耍?哼!”
宁月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道,但看到贺全年早已白发苍苍行将朽木的样子,却有不忍心继续责难,长长的化作一道叹息,“你跟我下山吧,张志林既然是指使乐东的幕后黑手,你住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替你找一个藏身所在。”
“我不信……大人……我和张兄二十年的生死交情了……他救过我的命,我也救过他的命。没有张兄,就没有贺全年,没有贺全年也没有张兄。我要发讯问他……这是为什么……”
“你这是执迷不悟?”宁月再一次厉声喝道。
“不用了,贺兄,我已经来了……”声音轻柔的仿佛外面温暖的阳光。但听到这个声音,贺全年却浑身一颤露出了深深的绝望。张志林出现……意味着什么?张志林一直监视着自己,自己一直生活在张志林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