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的给他打电话,直到...手机彻底没电。
手机没电的那刻,连悯有一丝庆幸,终于,不用出去面对她了,因为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跑出去,然后接纳她和她的背叛。
后来,他的姐姐,生病了吗?
连悯的声音沙哑了几分:“我一直不认为我是她的弟弟,从小到大,皆是如此。”
手心的讹兽之眼绽放五颜六色的光芒,他没有说谎。
连悯看向神白:“所以,只要你们在一起,我便不可能原谅你们,欢欢喜喜的同你们当亲人。”
“我爱慕连今,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你说你喜欢连今,肯定明白这种感觉吧!试想一下,你站在我的位置上,看着我和连今双宿双飞、琴瑟和鸣,你确定你的心不会痛?这是一种折磨,为了满足你们的自私行为,加诸于我身上的折磨!”
神白明白连悯的意思,说实话,如果连悯和连今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和和气气的继续同他们做朋友。
但他来到这里,找连悯说话聊天,又不是要跟他做朋友。
“我没要你同我们当亲人,虽然我很期待你的一声姐夫,不过,你喊不喊也没差别,有你姐喊我老公就行了!”
杀人还要诛心,连悯抿着嘴,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拍死。
“我来找你,只是不想连今为你担心。”
连悯下意识反驳:“我没...”
神白睃了他一眼,连悯顿时不说话了。
他近期表现确实不太好。
“你的情况,我暂时不会和连今说,但我会替她看着你,放心,你无论在哪儿,我都能把你找到。”
神白两指夹着香烟盒,手指一抖,整盒香烟如烟一般消失。
“这种东西,希望你戒掉,还有,晚上没有课,乖乖呆在画室里画画,要么回宿舍休息,如果我发现你还去某些地方,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瞎混,我有的是手段治你!”
神白神情严肃,颇像个大家长,他也头疼,一开始带连今,现在又要带连今的弟弟,一下子带了两个崽。
果然啊,小孩子,真的太不成熟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连悯倔强的看着对方。
“就凭我的实力比你强,”神白讳莫如深的扫了连悯一眼,“你如果想赢回你姐姐的心,不妨打败我试试?我的艺术天分一般,而你的艺术天分很高,也许,你能赢我呢!”
“打败你,就能让连今对我产生男女之情?”连悯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如果她姐姐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他也不会产生情愫了。
“虽然不太可能产生男女之情,但至少可以证明,你姐姐眼光不行啊,你不想检验一下?”
这话连悯不晓得该怎么回,说想吧,他证明连今眼光不好,伤心的不还是她吗?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说不想吧,这不就成了他退缩了嘛,白白长了他人志气。
连悯没说话,只是时不时拿眼珠子瞪神白,他实在想不通,他姐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男人了!
神白见他不说话,也没怎么逼迫他,他继续展开自己的谆谆教诲。
天地良心,他在教导薄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有耐心。
“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得经过脑子,你一天到晚喝得烂醉、把自己身体弄得破败,到底只是发泄自己的不满,还是为了惩罚别人?”
“老实说,无论是发泄还是惩罚,其实目的都没有达到,你一直都在做无用功。”
“你最佳的报复手段,是活出精彩、活出自我,站在顶峰,让连今和我只能看到你的背影,成为连今永远都触碰不到的男神。”
如果连今在场,一定会讶异她家大神嘴巴怎么抹了砒霜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带着剧毒。
要晓得,神白在连今面前,都一直是高冷的存在,偶尔有些小傲娇,从来不喜欢开玩笑,一板一眼的像个老干部。
可是和连悯说起话来,倒像个沙雕,而且是那种看起来很聪明很严肃的沙雕。
连悯从神白嘴里听到‘触碰不到的男神’这种话,就仿佛从鲁迅口中听到今晚的女团比赛实在太精彩了一样,有种割裂感。
“连今晓得你这么能忽悠吗?”连悯好气又好笑的问。
“不知道,我跟她一直讲道理比较多。她比较理性。”
合计,连悯不理性呗,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
读懂潜台词,连悯也没反驳,他确实不怎么理性,原本好好一个小伙子,愣是被自己糟蹋了。
“我知道了,”被神白一通软处理,连悯已经没什么戾气了,“我会好好生活,争取当你说的...男神!”
讹兽之眼没有变色,仍然是五光十色。
神白认真瞧了他一眼,旋即,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他手一招,眼珠子回到他的掌中。
“走了?”连悯起身,忍不住问。
“嗯,我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了,该回去了!”神白恢复到往日的不苟言笑的风格去了。
他直直朝前走去,门也没开,穿墙而过,身影消失在空阔的房间里。
偌大的屋子只有一盏台灯绽放光亮,连悯失神片刻,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早上六点钟时,连悯退了房,回学校收拾了点个人物品,打的车去了尊神集团。
连今给他发过短信,说她现在已经搬到了尊神集团顶楼,只不过,后来他换了号码,很多连今的消息,只能从网络上去拼凑。
在出租车上,连悯忐忑的给连今发了一条短信。
“年夜饭我想吃饺子,虾仁馅儿的。”
连今正准备拉着神白去超市,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看,一看,发现了这条短信。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可连今第一直觉告诉她,这是连悯的号码。
她赶忙问:“连悯?”
但又觉得这么问伤感情,便把字删了,重新写。
“晓得了,几点到?现在我要去xx超市,能赶过来拎东西吗?”
连悯瞧见了连今的回复,蓦地鼻尖一酸,眼眶红了。
“能赶上,等我!”
连今看到了‘等我’两个字,嘴角一弯,两眼却湿润了。
她等这两个字,已经等了好几个月了!
神白替连今把围巾系好,瞧着她的神态,也没说什么,拉着她的手,进入电梯。
下了电梯,室外是苍凉的冬景,但是很快,绿树会发新芽,衰草会开红花,辗转便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