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嗷嗷待哺的样子,活像三天没吃饭的饿鬼。
殊不知,这厮称魂之前刚干了那么多吃食。
陈风也很纳闷,怎么回事,我怎么这么不经饿。
“少吃点,晚上有好东西。”五号跛脚大叔拐到陈风身旁,脸色红中带润。
不是说他真个就脸色转好。
这是神情使然,心情大好的外在脸相。
“老哥,怎么说?”
“你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哦,差点忘了,你还没我来得时间久。”
五号舔了舔唇,露出追忆的神情,搓着手指道:“今晚是发阴俸的日子,也是唯一花销冥钞的日子。”
花销?
陈风捕捉到关键字眼。
冥钞不是烧了祭奠亡人的吗,怎么还能当钱花?
五号一脸神神秘秘,也不明说,就说了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风歪了歪嘴,心想五号是不是得了阴阳册的真传,在这卖关子上瘾了。
不过看他那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陈风也不好细问。
从其他同僚不同往日跃跃欲试的表情来看,这发阴俸的日子,的确透露着喜庆。
子夜转眼即来。
陈风难得享受到没有鼾声磨牙说梦话的半晚。
这还给他整不习惯了,硬是没睡着。
天玑组同僚们都没睡,一个个的窃窃私语,还不敢大声说话,这是迫于陈风淫威呢。
陈风一脚飞死人的事迹不仅在天玑组传开了,北斗科其余六组都留有他的威名。
不消片刻。
镇魂司特有的破落丧锣敲响。
这一次不是宣告死亡。
而是集合信号。
陈风被五号提醒带上冥钞,拽着他胳膊汇入集合的队伍。
到了地方,不是天玑组大堂。
而是一个从来没有涉足的大厅。
好家伙,黑压压一片人。
陈风终于一次性看完北斗科的人。
北斗科以星辰分组,下设七组,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组称魂师满员十五人,理论上就是一百零五人。
实则满员一百零四人,唯独天玑十三号永远空缺。
扑克脸曹丘臣站在天玑组队伍前面,每组最前面都有各个组的丘臣。
“肃静。”曹丘臣一脸欲求不满地转身,狠狠瞪了天玑组的称魂师一眼。
这一声不大,竟也震慑了余下六组。
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明显看到曹丘臣舒了口气。
陈风甚至怀疑这厮有过度享静癖,容不得一点杂音在耳,一般人耳中的嗡嗡嗡,在他耳中听来可能就是山呼海啸。
“生死墟之行老规矩,两炷香时间,过时不回,魂飞魄散。”北斗科老大林塚侯上台讲话,废话不多说,干净利落脆,陈风就喜欢这样的领导。
“出发。”林塚侯大手一挥,早有众丘臣出列,给自己组里的称魂师每人分发一盏油灯。
这油灯在手,灯芯爆裂,火势猛地一窜,突涨了几分。
油灯材质不明,但那灯芯是为骨质,燃油也不是寻常材料。
以陈风做了这么久的称魂师眼光来看,这燃油,是以残魂为料。
每一盏魂灯上面都刻着镇魂司的标志——一杆精致的微型戥子称。
“此乃引魂灯,万万切记,摆渡船上不要跟任何东西搭话,遇到危险就朝灯芯呼一口阳气。还有灯灭人死,万不可大意。”
听到曹丘臣的话,陈风心中掀起巨浪。
引魂灯、摆渡船,这两玩意他熟啊。
这不是前世常识里阴曹地府的东西吗?
我们……这是……要……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