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刘彻这个小子,却是难得的有想法的明主。
他反倒是十分认真的一点头,对庞监造的提议赞同不已:“理应如此。”
“待到朕回宫之后,就将嘉奖令和征召令一并给发下去。”
“只是不知道,咱们这官办工坊之中还有没有空余的位置给这位顾姓能工巧匠给挪出来。”
“对于这个人的安排,你更应该有发言权。你好歹也要跟我说说,免得我这调令发出去了,没给咱们的工坊添砖加瓦,反倒是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那又何必呢?”
哎呦,感情这位主儿……心里比谁都明白啊?
这上了岁数的庞监造,就算是心中惊诧,他的脸上也没带出半分,反倒是真心诚意的带领着一群匠人们,给这年轻的帝王行了一礼。
“陛下英明。”
“官办工坊,制度与民间不同。最是重视工匠的手艺。”
“陛下不若先行征召令,在令书内不用标明具体的职责,只提嘉奖的财物。”
“这样,这位有心的匠人,不但得到了实质上的好处,在面子上更是过的去了。”
“待到他应召来到了长安,到工坊属衙中,经过咱们三大分类的主造以及相关部门的官员们检验完了他的虚实了之后,再按照他的本事安排职位也不迟。”
是个持重的建议。
刘彻不过细琢磨了一下,就点头采纳了。
到此时,皇帝来这里闲逛的目的也基本的完成了,在见到了这种具有跨时代意义的材料产生之后,若是再不行动起来的话,还真就对不起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雄心伟志了。
……
匆匆返回宫中的刘彻陛下,连自家的祖母殿内都没顾得上去踩踩,就忙不迭的跑进自己的小书房之中,指挥着自己的伴读张骞,三下五除二的就先将这嘉奖令给颁发了下去。
待到后边的窦太后知晓了这边儿的动静的时候,这封新鲜出炉的文书早已经层层下递,走出了长安城外了。
坐在长信宫中的窦太后,在听到了来人的禀报的时候,反倒是笑了。
“这就是个猴儿啊,他都多大了?眼瞅着大婚的时候就要到了,办事情还是不分个轻重缓急啊。”
“不过你们也是,皇帝陛下再怎么年轻,他也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只不过是给一个小小的工匠嘉奖,又能有多大的事情呢?”
“以后这等小事,莫要样样都讲给我听了。”
“他当这个大汉朝的皇帝,若是连一个工匠的抬举旨意都发不出去,那岂不是也太没面子了吗。”
“只要不是关系到朝堂上的大事,只要不是更改我汉朝的治国理念与方针。”
“你们就由得皇帝自己去折腾吧,总比跟着那些不学好的新政佞臣们,去碰触那不靠谱的朝廷改制要强的多吧?”
“等到这小皇帝长大了,真正知道谁对他好了,他这心啊,也就收回来了。”
窦太后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但是底下的人却没一个敢放松的
这老太太年岁不小了,近几年尤其衰败了下去。
可就算是如此,对着这位瞎老太太,那底下跪趴着的官员们依然是两股颤颤。
死不放权,还派出人让他们监视着这位帝王的,可不就是坐在上首的那位太皇太后祖宗吗?
可是这话从窦太后的口中说出来,反倒变了一个意思,现如今瞧着,这老虎就算是衰老了,他的威势也依然存在啊。
年轻的帝王,韬光养晦的策略做的太一般了,这二位,在今后的日子中还有的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