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峥如此说,众人就知道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了,不一会的功夫,就熙熙攘攘的散开来,各自忙碌去了。
待到这场子安静了下来,一旁的牛二,也不废话,直接就往顾峥的手中递过去了二十五个大钱。
再一次的一弓腰,拜谢到:“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今后还请顾哥哥多多照顾生意了。”
“可万万别再来我的摊子上散心了。”
原来是这般的照顾啊,顾峥一下子就乐了,他转身朝着牛二一挥手,就算是道别了:“你放心,除了每月收月租的时候,平日中我是不来这里的。”
“没事我就走了啊,我家就在二条街,有事就让人去那边喊我。没事,那咱们就下个月见吧!”
说完,人已经连同着小弟和货物一起,离开了这条瓦肆,须臾的功夫就走的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了心有余悸的牛二,擦了擦刚才才从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转头就趴回自己的铺面之中,竟是半点的炸毛都不敢露出来了。
这市井之中,藏龙卧虎,果然不是好混的。
原以为临安府就已经是人才辈出了,谁成想,这远到襄阳,竟也是这般的厉害。
作为一个只是比旁人更强壮点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吧。
无意间,一条小泥鳅,就被这地头蛇给压服了。
但是他们所不知道是,这一次的交锋,不但是让这瓦肆中的街坊四邻给看了热闹,也是被府衙中的差役给看到了。
这襄阳府,是个难得大的州府衙门。
衙门中的总捕头,除了分管本地的安全治安之外,还要负责许许多多的杂项事务。
譬如说,每年的苛捐杂税的收取,朝廷分派到各个州府内的义务的劳逸。
再加上抗洪防汛期间的周边县阵的基础防卫,以及维持府衙当中的各种案件的最低数量。
样样种种,是既繁琐又劳累,竟是一年到头都不得闲。
要不是朝廷中有选取普通百姓义务为府衙劳动的这一条举措,这燕捕头,还真不知道,就凭着他手底下的这几十号人,就能将这襄阳三区二城八县镇,给管理遍了。
这不,最近又到了这义务劳动的百姓轮换的时间了。
前面那一拨来府衙办事的杂役,就让他燕捕头十分的不满。
虽然这些人只是来府衙做一些基础的服务工作的,但是架不住由这个工作所衍伸出来的福利待遇,着实不错。
如果表现的良好,一旦入了府衙中的哪位大人的青眼,说不定就会一跃而上,成为专门服务与府衙的小吏或是衙门中的替补捕快。
这般好的工作,就算是没有饷银,对于一般的富庶家庭中的孩子们来说,也是一份不错的差事了。
尤其是家中不能继承祖业的二子或是三子。
不少家中听到了有这样的机会,竟是拿着银钱将轮到去府衙中工作的人的名额,给买下来,让家中的子弟替换进去。
说是一个自带金手指的临时工,也不为过了。
所以这就造成了,历次被召集过来的义务工作人员,是一波不如一波。
一个个的瞪着个大眼,比赛谁更加白目一些。
更不要说,跟着他们捕快一起上街的时候,被地头上的那些人,给骗的团团转了。
简直就是拿着府衙差役的脸皮,一下又一下的,给他们刷存在感呢。
对此,本就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燕捕头,是十分的看不上眼的。
他也和府衙中负责招人的辅吏说了,要是这一波的人,还是给他招一堆废物点心的话,他宁肯自己在街面上寻点人,来衙门中帮忙。
这不,刚刚闲得无聊,大白天的溜达到这条小瓦肆当中,思考一下今后的人生呢,就在这里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这个名为顾峥的小子,有着这般的本事,平日中他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当燕捕头摸着下巴,看着远去的三个人思考的时候,他旁边跟随的老捕快付云,就往前凑了一步,给自家的领导解惑了。
“燕头儿,您是看上了刚才的那个小子了?”
“怎么老付?你认识他?”
“认得啊,”老付将他那满是皱纹的老脸往上一挤,就继续说道:“这小子是专门在这一片混迹的子。”
“家里就住在往前面三条街的二条胡同里。”
“本家就是开饭馆的,老子爹死的早,是他那个泼辣货的娘,一把拉扯大的两个孩子。”
“只不过,这个顾峥,平日中也不学好,转学那地痞流氓一般的作风。”
“也没个什么正当的营生,就靠着收取这附近小街条中的管理费为生。”
“大奸大恶的事情倒是一件都没干过,而且这孩子心中也有点计较,稍微大一些的街面,还有那襄阳城府衙往东的大户人家那边,他是去也不去的。”
“怎么说呢,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小混子罢了。”
“往常只和他的两个兄弟在一起厮混,也没见他露过这样的一手的本事啊!”
看到了付云是这样的反应,燕捕头反倒是更感兴趣了。
如果自己手底下的这个消息灵通的老捕快说的不错的话,那么这个顾峥还是个善于伪藏自己的高手啊。
那自己还真的是要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