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老夫方才未看清。”
李宓面不改色地说道。
“您赌还是不赌?”
杨丰说道。
“杨将军有妻室了吧?我记得你与李嗣业之女早已定亲!将军不但有妻室,还娶了汧国公之女为侧室吧?”
李宓说道。
“女人谁会嫌多呢?您赌不赌?”
杨丰说道。
“老夫就是不赌,难道你就不去杀那阁罗凤了?”
李宓突然很开心地笑着说道。
说完他转身走了。
“呃?”
这下轮到杨丰无言以对了。
很显然这个老家伙是狡猾的,当然,主要是人家身份不一样,李家好歹也是世家,怎么可能和赵国珍这种蛮夷一样,把自己女儿给他当侧室!
“丰生,你真要独闯太和城?”
李晟凑到他身旁问道。
“当然是真的,南诏乌合而已,根本不足为朝廷患,那里位置悬远,深处千里群山,又是湿热瘴气之地,士兵不用打仗光疫病就得死一半,就算咱们去攻下也得不偿失。这些山民各有部落,原本就是一盘散沙,无非阁罗凤父子两代以武力凝和而已,杀了阁罗凤必然内乱,接着再分化瓦解,收买一批打压一批使其内战,削弱其实力。只要他们重新归顺,剩下无非就是不断迁移百姓并筑城困之,只要滇池,姚州等地有二十万大唐百姓,这些山民就永远别想再掀起什么风浪!”
杨丰看着外面那少女说道。
他的确就是准备这么干!
进攻太和城毫无意义,就算他亲自带兵过去,一顿狂杀砸开下关,砸开太和城杀进去血洗也没意思,无非就是再赔上几万唐军,然后得到一块还没四川一个县多的耕地。
真得毫无意义。
南诏的崛起,主要就是皮罗阁和阁罗凤父子两代杰出首领,而且赶上安史之乱摧毁唐朝,所以才给了他们崛起的机会,说白了他们有天时地利,还摊上一个雄才大略的首领,没有阁罗凤,他们不过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山民。既然这样就杀了阁罗凤好了,只要杀了阁罗凤没有了首领,内部被阁罗凤压制的矛盾肯定会爆发,只要稍稍操作一下就能让他们内战,他们本来也没多少人口,两次大战死伤也不少,内部再杀一下,也就彻底衰落了,然后花点时间把昆明,姚州,楚雄这些地方移民充实,整个云南也就彻底归了大唐。
云南可是好地方。
虽说没有地瓜玉米,这里很难养活太多人口,可能缺乏吸引力,但别忘了这里有矿产。
滇铜可是占了清朝时候全国百分之九十五的产量,最高一年产了一千三百万斤,相当于两百多万缗,或者说相当于大唐年财政收入的接近十分之一。只要学四阿哥那套,直接放开民间开采铜矿,然后允许他们自己销售,同时官府抽重税,剩下不用专门移民,那些商人自己就能把云南各地填满。说到底这个时代想充实这些地方用不了多少人口,南诏鼎盛时期也不过一百万人口,而且囊括的范围还不只云南,这个时代整个云南加起来估计不会超过五十万。
移过来十万汉民,这片土地就彻底变色了,然后这些汉民再和其他各族通一下婚,五十年后那些山民恐怕就只能躲在山里发抖了。
玩这个杨丰经验丰富。
“某愿与弟同往!”
李晟在一旁激动地说。
孤身闯敌国都城,专门去斩敌国君主的脑袋,这是何等英勇,何等疯狂,何等令人热血沸腾啊,虽说以沉稳持重著称,但李晟那也是敢单枪匹马冲吐蕃人的城堡,然后以弓箭射杀敌将的,此刻头脑难免有点发热了。
“你?”
杨丰看着他。
实际上杨丰不想多带人,因为哪怕李晟这样号称万人敌的,对他来说也只能算累赘,他一个人玩独行侠多么轻松自在,但是……
“好吧,不过到时候我可没法保护你!”
杨丰说道。
“哈,若要弟保护,兄何颜苟活!”
李晟说道。
既然这样就可以了,也让这个原本历史上的大唐架海紫金梁见识一下杨大将军的雄风,另外也让李晟熟悉一下亚热带环境,原本历史上吐蕃侵蜀,也是他率领策军援蜀打退的。
这时候散花楼下一阵笑声,赵倩和李宓的女儿正一同登岸,在月光下手腕手姐妹花绽放。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杨丰突然举起酒杯,如同尿崩一样对着天空吟诵起来。
这词那堪称绝杀,几乎无人能挡其凶悍威力,我欲乘风归去一出,李宓那女儿傻了一样抬起头,月光下温莹如玉的俏脸上,一对宝石般的美目死死顶着散花楼上举酒杯,身穿紫茄子邀明月的杨丰,然后随着他那高亢地吟诵声逐渐转为痴迷,仿佛迷醉一样看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看着倾听着……
呃,对付这种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就得上这个。
而且不仅仅是这个。
当一首词吟诵完之后,紧接着杨丰又重复了一遍,但不是吟诵,而是直接唱,唱王阿姨版的,他的歌喉还是可以,虽说赶不上王阿姨年轻时候的之音,但此情此景也足够,月光下的摩诃池畔,矗立百余年的散花楼上,他那清唱的歌声恍如月光般清澈,向着下面少女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冲得后者那颗被闺中幻想充溢的大脑直接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