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岂敢嫌弃,”速水守久诚惶诚恐地拜伏道:“右府将太阁和少主摆在首位,卑职自愧不如,七万多的知行实不敢当,卑职愿拿出半郡之地奖赏给其他几位组头,至于其他几个郡,就留给您麾下的几位大人吧,毕竟此番出战,他们立下的功劳不在吾等之下。”
“甲斐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可他们毕竟是家臣,就算要赏也是秀保的家事,岂能拿充公的土地来赏赐,假公济私,不是秀保的作风,还请甲斐守宽宥。”
面对秀保的婉言拒绝,速水守久和北政所均是略感惊讶:“殿下如此高风亮节,卑职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收下这射水郡了。”
“如此甚好,其他大人的封赏就由北政所和几位大老奉行定夺吧。”秀保毫不在乎剩下的知行分封给谁,因为此番评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的评定中,参与平定叛乱伊东长实、松浦秀任分别获得婦負郡北部临海的五十七村三万石和中部四十八村两万八千石,至于南部的二十五村共计两万五千石则分封给了留守西之丸保护北政所的野村幸成和真野赖包;珠洲一郡共石高四万石,其中郡宗保获得了三崎城为中心的两万石一千石,率领小姓擒拿大野治长的真岛三郎右卫门和鹭岛左作分获一千石和八百石,剩下的一万八千石则是纳入了太阁藏入地,暂时和礪波郡一道由越前检地奉行户田胜隆管理。
至于此战中那些立有战功却不足以分封土地的武将的侍从,都依照功劳高低获得了金钱上的将领,随着封赏的结束,这次评定也告一段落,虽说没能彻底击垮前田利家,可将他的百万石知行削减了四成,并且流放了嫡子,这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德川家康觉得,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前田家这只北陆之鹰是没办法飞起来了。
对于以石田三成为首的文臣派来说,这次无论是赏还是罚都无关紧要,他们并未有太大的利益牵涉其中,若说有所遗憾,那便是没有将前田利家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不过通过观察德川家康的表现,石田三成有了新的联合对象。
本次评定最为失意的要数北政所,本想借此机会打压秀保的她,可以说是气势汹汹地来,灰头土脸地去,非但没有削弱秀保的实力,反而失去了手中最重要的两枚棋子——前田利家和久我敦通,这使得本就处于劣势的“闺阀”彻底丧失了与其他派别同台竞争的机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北政所逐渐沦为了一件摆设,再也没有大名愿意唯她是从。
有人觉得本次事件最大受益者是秀赖,因为他名义上的藏入地又增加了近十六万,但得到了鳯至郡的秀保笑而不语,虽然鳯至郡石高只有八万,可“三津七凑”之一的轮岛凑却坐落其中。
所谓“三津七凑”,是室町末期古书《廻船式目》所记载的日本十大港口的总称,他们分别是伊势安浓津、筑前博多津、摄津堺津、越前三国凑、加贺本吉凑、能登轮岛凑、越中岩濑凑、越后今町凑、出羽土崎凑以及陆奥十三凑。
由上可知,光是前田利家手中就控制了本吉、轮岛、岩濑三凑,秀保本意是将这三座港口全部纳入囊中,但又惧怕其他派别借机发难,只好退而求其次,以请赐鳯至郡为幌子,一举拿下“北前船贸易”的北陆核心轮岛凑。
前田利家不是不知道轮岛的重要性,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保留其余两凑已是恩赐,又岂能奢求保有轮岛呢。况且把轮岛交给秀保,就意味着秀保将来会派兵驻守该地,这对于前田家来说也是一种保护,正是基于上述两点,前田利家并没有将轮岛凑的事情抖出来,任由秀保的“诡计”得逞。
秀保之所以想得到轮岛凑,并不是单单为了控制北前船贸易,在没收的五郡之中,唯有这轮岛凑两面临海,既能连通西国,又能与东北的大名交互。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岳父,出羽之狐最上义光控制的酒田凑与轮岛一东一西,将狭长的越后牢牢夹在中间。
这个酒田凑并不是三津七凑之一,但凭借其和堺津并列为“东酒田西堺”,足以看出它的地位。北前船贸易所涉及的酒田以北的港口均受制于此,此地的货物吞吐量可以说是整个东北包括虾夷地的总和还要多,将其称为“东北第一要港”,绝对是实至名归,秀保就是联想到这一点,才打算将轮岛凑收入囊中,只有这样,才能开始谋划北陆水军,并借此机会将势力伸向北陆诸国,不久之后,那里将会是另外一番景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