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恕小人冒昧,”荻野昌之继续说道:“那天夜里,臣假意归顺小宫山。方才从他口中得知,自打小人在馆林城补充给养,其后的行踪便被小宫山了如指掌,您说说看。若非池田家通风报信,又怎会走漏风声呢?”
“假意归顺?怎么,小宫山会看得上你?”本多正信不能相信荻野昌之的解释。在他看来,拥有户隐忍者的小宫山晴胜是不会看上荻野这样的货色的,这很有可能是离间计。
荻野昌之被本多正信这么一贬低,脸上也是红一阵青一阵,喃喃道:“佐渡守有所不知,小宫山之所以要招揽小人,为的是小人麾下的十几名透破忍者,这也是小人能活着回来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德川家康微微颔首:“看来小宫山是想将武田家的忍者重新招募起来为右府效力啊,如果这是这样,那放你回来也是情有可原了。”
“主公说的没错,”荻野昌之如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小人本是武田遗臣,正是利用这一点让小宫山晴胜放松了警惕,使他道出了幕后了池田家,说实话,当他说是池田殿下提供情报时,小人也是大吃一惊呢,不过联想到前些日子池田家应右府的请求,派遣两千军势协防大田原,以及允许小宫山使用池田家的家纹,这一切似乎就没那么突兀了。”
听荻野昌之这么一说,本来倾向保守的本多正信也开始动摇了:“允许小宫山使用池田蝶意味着对武田氏的同情和对小宫山的认可;答应派遣两千军势进驻大田原,表明辉政殿下对右府的臣服;至于向小宫山出卖本家忍者的情报,就是很明显的和本家划清界限啊,主公,微臣以为池田家已经背离的本家,今后不得不防啊。”
德川家康早已是悲愤交加,先是被蒲生秀行背叛,现在又被池田辉政出卖,自己的两个女婿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全部投向了丰臣秀保!虽说本来也是心存疑惑,可面对本多正信这般细致的分析,想不承认谈何容易?
“老夫明白了,”德川家康强忍怒火,对荻野昌之挥手道:“这次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至于如何回复小宫山,我晚些时候会告诉你的。”
荻野昌之一听没自己事了,立即俯身拜别,急匆匆地退出了大殿,只留下德川家康和本多正信在房内秘密交谈。
“真没想到,池田辉政做得比蒲生家还绝,若非荻野昌之据实相告,本家还不知要被蒙蔽多久呢。”本多正信此时对池田辉政的称呼也发生了变化,看来已经十分有把握相信自己被出卖了。
德川家康点了点头,哀叹道:“老夫自认对辉政和秀行不薄,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皆是老夫的女婿啊,为何在这时全都投靠丰臣秀保了呢?”
本多正信也是一脸沮丧,不无感慨道:“主公您这就错了,如今之世,别说是女婿,就连父子都能沦为仇敌,兄弟亦会互相残杀,人伦之道早已弃之荒野,君臣之礼早已视为草芥,您想用女人拴住野心勃勃的豺狼,难道不是痴人说梦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