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三成猛地一拍脑门,可是为时已晚,秀保和坐在堂下的高虎等人相视而笑,不怪好意地反问道:“增田大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上面应该是三叶葵呢?”
“噗通”一声,长盛跪倒在地,三成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垂头叹气道:“没错,忍者是我派的,但不管您是否相信,他绝对不是刺客,当初以世子之事要挟樱姬,只是希望她能为我提供有关您的情报,仅此而已,绝没有加害您的想法。夫人之所以写这封信,想必是您的意思吧?”
对于三成的疑问,秀保不置可否,只是将佩刀解下,扔到了三成面前,淡淡说道:“我凭生最讨厌别人威胁,即便是威胁我的家人也不能饶恕,既然你们有胆这样做了,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还请您将刀收回去吧,”三成用脚将佩刀向旁边踢了踢,悠悠地说道:“您现在还杀不得我。”
见三成如此骄横,高虎终于忍不住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主公允你自尽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休要不知好歹,难道连武士精都不顾了吗?”
“武士精?”三成莞尔一笑,反问道:“难道诬陷他人这种龌龊之事就符合武士精么?”
秀保倒是来了兴趣,示意高虎打住,微笑道:“都说治部殿下是块硬骨头,这次总算见识到了,那就请你说说,为什么杀不得你吧?”
三成踱步到侧席,稳稳坐下,正色言道:“第一,就像刚才说的,即便我等有罪,但毕竟是太阁的直臣,您若是不经太阁同意便将我等斩杀,哪怕太阁嘴上不说什么,您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呢?第二,是我和樱姬夫人说过的,世子之事一旦传到太阁的耳朵里,那便不是只处罚她一人那么简单了,不论是浅野家,还是帮她隐瞒的菊御前都要受到太阁的严惩,这样的后果您可曾想过了?第三,您杀了我又有何用呢,这样就能化解两派的矛盾么,恐怕您自己都不能相信吧?”
听完三成这么一说,堂下众人皆不言语了,再看秀保,只见他眉头紧锁,一脸失落地摇着头,过了好半天才叹息道:“看来治部殿下还是不理解自身的处境啊,痛失爱子已让樱姬懊悔不已,你还以此要挟她背弃本家为你提供消息,就算我饶得了你,北政所和浅野弹正会放过你么?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栽赃德川家,就算我饶得了你,内府殿下会放过你么?以太阁之名动用忍军,且未经太阁同意便遣忍者出入大名居城,意图不轨,就算我饶得了你,太阁会放过你么?综上所述,你觉得就算我不杀你,你就能平安无事么?”
三成本以为自己深思熟虑的“救命三条”能震慑住秀保,可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秀保精心罗列的三大杀招,正如秀保所言,只要这件事泄露出去,即便他不动手,自己也会九死一生,就算太阁怜悯,也定会被排挤出中枢,成为各大名的眼中钉肉中刺,太阁百年之后,还是难逃一死啊。
想到这里,三成终于缴械了,绝望地朝秀保拜服下去,恳请秀保的原谅。
“治部殿下请起,”秀保温和地说道,“我深知你对太阁忠心耿耿,绝无私心,只是方法欠缺,秀保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在此立下誓书,我大可既往不咎。”
“誓书?万万不可!”三成坐直了身子,严肃地反驳道:“我乃太阁直臣,怎能向您递交誓书,这不是置太阁于不顾么。”
“治部何必紧张,先看看誓书再做决定也不迟。”说着,秀保令小姓将誓书递交给了三成。
三成先是犹豫了一阵,但终究还是拿起誓书,仔细地读了起来:“第一,从今以后绝不忤逆侍中殿下;第二,自即日起与樱姬夫人断绝往来;第三,立即撤销对侍中殿下之监视;第四,绝不结党营私垄断,中枢;第五,绝不阳奉阴违,僭越行事;第六,绝不联合文官,压制武官。若违此誓,人共弃。庆长元年四月初六。”
“二到六条我都能接受,只是这第一条…”三成双手微颤,强忍着内心的悲愤,极力做最后的挣扎。
“你不同意就别谈了,”秀保猛捶桌子,语气低沉地威胁道:“让你今后不准忤逆,又不是让你臣从于我,有什么好犹豫的?若是应允,今后你还是太阁的宠臣,五奉行之首;若是拒绝,现在就可以带着增田大人滚出郡山城,秀保决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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