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贡苦笑不已,“怎么又怀疑到我身上了?”
何五疯子心情不好,上前道:“先打再问。”
钱贡伸出双手,“等等,我在商家办事多年,他认识我,樊大坚、袁茂都认识我,他们能作证。”
蹲在墙角的随从就是钱贡嘴里的“他”,颤声道:“钱爷、钱爷入府十多年……”
钱贡露出微笑,袁茂、樊大坚不在这里,但是两人一路上从未提出过任何疑问,已经证明钱贡的身份没有问题。
胡桂扬挠挠头,“疑问都被你解答了。”
钱贡当这句话是道歉,笑道:“谨慎一点没有坏处,我不怪罪胡校尉,少保大人也不会。”
胡桂扬叹口气,看看何五疯子、赵阿七,又看看小草,“还是打吧。”
钱贡一愣,何五疯子早等这个“打”字,挥拳就上。
钱贡已经承认自己学过火诀,再不掩饰,抬手还招,竟然不落下风,可是等小草也加入,他有点支撑不住,怒道:“胡桂扬,你、你太过分……”
胡桂扬腹部上的伤还没好,退后几步,看向赵阿七。
“你再得到金丹,真的全给我?”
“扔进深坑和送给外人,对我有什么区别?总之金丹对我没有诱惑。”
赵阿七嗯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身体,上前助战。
房间本来就不大,四个人打架立刻显得拥挤,桌椅都被击飞,商府随从吓得抱头躺地,张五臣也从凳子上起来,走到胡桂扬身后,小声道:“你说什么我都相信,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只有闻苦雨站在角落里不动。
交战只进行一会,何五疯子、赵阿七和小草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人,空间狭小正适合他们三个施展,钱贡顾得了前顾不得后,很快就被打倒,小草这时退后,何五疯子和赵阿七还在拳打脚踢,两人心情都不好,拿打人当泄愤。
钱贡一开始不服气,大骂胡桂扬忘恩负义,又骂打人者倚多欺少,又过一会,他受不了疼痛,叫道:“停停,我有话说!”
胡桂扬又等一会,上前将何、赵两人拉开。
钱贡鼻青脸肿,已经没法站起,仰头看着胡桂扬,“我、我不服,你一点证据没有,凭什么非说我是假冒的?”
何、赵两人还没打够,又要上前,被胡桂扬拦住。
“证据?三法司才要证据,南司从来不要证据,只要结果,这是义父教给我的。义父还说,鬼背后必是贪婪。我只是南司的一名小小校尉,查的是鬼,少保大人已经告老还乡,为何还在插手此事?干嘛找我帮忙?”
“大人、大人不是说过了吗?他想要一百枚上等金丹。”
胡桂扬冷笑一声,“谁都想要金丹,皇帝更想要,少保大人在位的时候尚且不敢得罪皇帝,丢官之后却要抢金丹?他的确贪婪,可是贪得过头,反而不可信。够了,再打。”
何五疯子反应快,上去就踢出一脚,腿瘸,力道却一点不弱。
钱贡就地打滚,勉强躲过去,“别打了,我全说。”
钱贡往后挪蹭,靠墙而坐,喘息几下,说:“我是真的,船上的大人……是假的。”
虽然胡桂扬一直在追问此事,钱贡开口承认之后,还是令屋中众人大吃一惊,张五臣道:“跟我没关系啊,可这是……屈打成招吧?”
钱贡摇摇头,“不屈,船上的大人的确是假的,我从京城找来的人,他与大人容貌相似,稍加修饰就能冒充,但是一开口就容易漏馅儿,所以在通州的时候不能见胡桂扬,其他大人来送行,都是我出面接待,大人称病卧床,说几句就送走。”
“后来我与假少保见过一次。”胡桂扬提醒道。
“我一直教他说话,他硬背下来的。”
“干嘛找上我?”
“我奉命……将那枚红玉带到郧阳府,我预料到会有危险,正好在码头上看到你,所以……”
听到这句话,小草气得又要动手,仍被胡桂扬拦下。
“我将玉佩扔进深坑,也是你们的计划?”
钱贡摇头,“我不知道,我得到的命令只是将它带到郧阳府,衙门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奉谁的命令?”
“何、何百万。”
胡桂扬已料到这个答案,“真少保去哪了?被你杀了?”
钱贡大摇其头,“我哪敢啊,真少保……失位之后,我家大人微服出访,不知去向,所以我才要找人假冒他。”
“假少保说我义父的那些事情,是真是假?”
“没必要撒谎,赵瑛的确与我家大人有过来往,也的确学过火诀……”
胡桂扬不想听了,转身走到门口,扶门站了一会,自语道:“何百万一定就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