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儿子已然醒来,安德烈不安地搓动双手,一副欲将离去又舍不得离去的情令其惴惴不安。
安德烈鲜有流露的真情极为突兀,甚至于有些笨拙可笑,但马克却笑不出来……
在母亲敦促下,安德烈给马克购置了一辆悬浮机车。
交付钥匙之时,安德烈嘴中嗫嗫嚅嚅,沉寂半晌却没有开口。
马克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恶作剧心理萌发,接过钥匙后忍不住轰然离去。
飙车的快感令自己经松弛,几何忘却了安德烈忐忑的情。
一念之差,车祸已然酿成。
昏迷之际,马克被救护车送至医院。
耳畔声音嘈杂,救护车的警笛,母亲的哀嚎和责骂……
至始至终都有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自己,耳边不断传来嗡嗡之声:“儿子!坚持住!爸爸给你请最好的医生……”
直至推至无影灯前,这双粗糙的大手依依不舍,不肯松手。
麻醉剂消退后的马克逐渐醒来,抬眼便见这个名叫安德烈的男子守候在病榻。
头发稀乱,情枯槁,指节被烟熏得发黄。
见自己醒来,这个男人如同打了鸡血,精勃然焕发,大声呼唤护士之余又安排母亲递上可口的食物,仿佛浴血重生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至此至时,马克豁然明白,父亲的爱并不比别人的少,他以自己含蓄的方式一直默默地爱着自己,而自己的不理解不体谅而深深埋怨他。
血渍流逝,马克感到无尽的冰冷从刃口传来,连意识都逐渐迷离。
自己穿越星际,踏上征途,为的是寻找父亲蹊跷死因,想不到今日居然以如此方式相见。
望着眼前这老父的面容即熟悉,又陌生。
丧失记忆他,正在剥夺他赋予自己的生命,令心酸苦涩涌上心头。
“rs vtl ybn y grh,pplel tun n dreko,vhd n bereg kth,n vsok bereg n kruto……”想到此刻,马克轻轻哼起了父亲平时最爱的歌曲。
这首原本宣扬爱情,后引申为战斗情怀的歌曲极具民族特色,也是祖父家乡的歌曲。
父亲耳濡目染,自小便会,即便是平时也哼哼不止。
马克歌声不大,鉴于嘴中满是血渍,吟唱后难免跑调。
听闻歌曲后,赤眼人又是一怔,嘴中叨叨:“喀……秋……莎……”
忽然间,赤眼人仿佛被空气中一条闷棍击中,颤簌着身躯,手中长刀不再挺进,拔出刀具后,随之松脱。
呛啷~长刀跌落,马克捂住胸口踉跄而退。
“啊~”安德烈手捧头颅,似乎即将爆裂,跌倒在地上打着滚。
狰狞可怖的面容下,黑色机甲纷纷跌落,赫然出现的是三分之二个机械体。
除去右手连同小部分胸腔以外,余下部分都由机械构成。
“安德烈!快杀死他!”巨大机械人逐渐走近,童音高亢尖锐,发泄着不满。
安德烈恍若中风,短暂挣扎后,迈开步伐朝长刀走去。
“不~不……可以。”肉体制成的右手拼命按耐住机械手臂,试图阻止它抓起长刀。
口中胡言呓语,情抽搐如同羊癫疯发作,狰狞可怖。
机械与肉体铆合处开始裂开,上卷的肌肉中血液迸发。
迷糊中,马克听闻:“马……特……!孩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