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郑潇的报告,邓朴不仅冷笑起来,当真是好笑,这个郑潇居然想要本部出动人马协助他剿灭敢死营余孽,原因竟然是安阳城的楚人愿意出银十万两。
边军虽穷,可也没有穷到这般地步,落英山脉有多大?得出动多少人才能办到这件事,想剿灭这样一支六七百人的部队,就算事先找到了对方的落脚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敢死营可是这大山之中一支狡滑的狐狸和凶狠的野狼,一个不好,便会打蛇不着反被蛇咬。这个郑潇将事情看得也未免太简单了。
啪的将文件掷在地上,邓朴冷然道:“告诉郑潇,这件事,大本营不赞同,如果他坚持,可以自行出兵,楚人的十万两银子大本营一分也不会要,由他自行处理。”
一名幕僚捡起文件,笑道:“属下这就回复他,这个郑潇不晓事,要是他折在敢死营手里,那才真成了一个笑话。”
邓朴呵呵一笑:“他如果真去做,多半是做一些无用功,劳民伤财最后一无所获,不过现在敢死营与以前不同了,秦风死了,主力毁了,想要郑潇吃亏也不大可能。”
“大将军,这个敢死营可杀了我们边军太多的人,与我们有血海深仇,大将军真不想找他们复仇?”幕僚提起笔来,看着邓朴,有些不解。
“仇自然是有的,但复仇,可不能不分时候。”邓朴笑着摇了摇头:“如果送到我嘴边,那自然是一口吞了毫无二话,可现在明摆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干嘛要去做?敢死营现在成了落水狗,可这只狗还是会咬人的,这个时段,恐怕他们更凶狠,再者,敢死营现在与楚人结下了死仇,由得他们留在落英山脉,让他们去与楚人狗咬狗,以敢死营的德性,这一回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不会就此罢手,说不定下一回咱们再去打劫安阳郡,这个敢死营也出去混水摸鱼说不定。”
“大将军高见,既然有利用的价值,自然是留下来比较好,到时候利用他们来对付郑潇也比较方便。”幕僚会意的点点头。
邓朴却是笑而不答,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张面孔,就是这个人,让他在落英山脉功亏一篑,虽然武功不高,但那一股坚韧的劲儿,却不得不让人佩服,自己这一辈子还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呢!可惜啊,死了!否则倒还真是一个好对手。
知己难求,但棋鼓相当的对手,又何尝不难求呢!
摇摇头,邓朴重新埋首在厚厚的案牍之中,开始艰难地扫荡工作。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邓朴才被脚步声打断了工作,抬起头来,一名牙将匆匆走了进来。
“大将军,大营之外有人求见!”牙将躬身递上了一张拜贴。
拜贴很粗糙,看起来倒像是在哪里随便捡了一张纸写就,不过上面的一笔字倒是行云流水,显得功边深厚。扫了一眼下面的署名,邓朴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般,霍地站了起来。
“大将军,怎么啦?”屋里的几个幕僚都被邓朴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吓了一跳。
邓朴回过来,挥着手里的拜贴,却是大笑起来:“可真是了怪了,今天我们刚刚说到敢死营,敢死营的重要人物居然就把贴子投到我这来了,哉怪也。舒畅,哈哈,这可是敢死营中无名有实的二号人物,这人回来了吗?他来找我是个什么意思?”
“或者敢死营现在也觉得自己走投无路,想来投效大将军?”一名幕僚猜测道:“如果真是如此,大将军不妨可以加以利用。”
放下拜贴,邓朴思索了片刻,对那牙将说:“你去将这个人带进来,我看看他打得是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