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不认同她的话,当年恒国公赵家的五娘子何其勇敢,如今过的也很好,我为什么不能和她学一学?”
宝蓝手上的活计不停,“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是很难的。奴婢不认得那位赵家五娘子,不知道她在过什么日子,不过却知道世子爷和世子妃夫妻恩爱。”
“奴婢只盼着您将来能嫁一个好夫婿,能得偿所愿。”
景瑚一下子就来了劲,从床上坐起来,“那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的柳黄、宝蓝、绀青、豆绿,都要嫁给很好的男人,一辈子都顺顺利利的才好。”
宝蓝的性子平和,听她这样说,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就借您吉言了。”她又顿了顿,像是忽而想起了什么,“您可知道绀青的心事?”
景瑚有些懵懵然,“什么心事?”
宝蓝叹了口气,“原来您不知道啊,是我不该提起这个话头。毕竟这也不是您能改变的事情。”
她忽而也有所感,“和孟鹤亭有关吗?”
宝蓝抬起了头,“说您不知道,您又知道。自从孟先生走了之后,除了在您这当差的时候,绀青回了自己的住处,每日都是捧着孟先生留下的笔记长吁短叹的。”
“少女心事,奴婢们就是想劝,也不知道从何劝起。只是怕她心里苦,熬坏了身子。”
景瑚只是默默。孟鹤亭现在应该都已经不在燕梁了,这样的事情,她的确是帮不上一点忙。
“您刚刚说要绀青陪着您一起学敕勒语的时候,每次绀青回来,总在住处偷偷的哭,她生性敏感,或许是不太习惯吧。”
“后来倒是不哭了,常常深更半夜还捧着孟先生的书傻笑。如今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了。”
景瑚一直没有说话,宝蓝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除了柳黄稍微大些,她们几个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如姐妹一般的。小县主知道了这件事,又无能为力,恐怕心里也很难受。
她就说起了别的话,“柳黄姐姐方才说谢家太太那边并没有什么事,谢家小姐已好些了,只是还想再请朱大夫过去给她看看。”
“倒是这个豆绿……”
景瑚回过神来,“豆绿怎么了?”
宝蓝笑了一阵,才道:“这丫头实心眼,方才准备进来,正好遇见刘嬷嬷出去。刘嬷嬷便顺嘴问了她一句方才做了什么去。”
“她没防备,也觉得不是什么要紧事,把小县主吩咐她的话全告诉了刘嬷嬷。如今只怕正被刘嬷嬷捉到了住处训话呢。”
景瑚无语凝噎。豆绿到底是怎么成为她的贴身丫头的,就没见过比她更没有心眼的人。
她扯过薄被来把头一蒙,“不管了,睡觉,也让这丫头长点记性。针线就交给其他小丫头做好了,你要是觉得累,也去一边的榻上眯一眯。”
宝蓝笑着站起来,替她盖好了被子,才走回原来坐的地方,继续静下心来做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