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前一日,我母亲同我说,她想将我许给我表哥。她不相信我的父亲和祖母,怕他们将来给我选的夫婿会亏待我,所以才要这样行事的。”
“我大舅母,也就是我表哥的母亲向来和她最是要好,她提了这样的事情,我大舅母不会不同意。”
“后来……后来我听大舅母说,我表哥这几年都没有成亲的意思,和他提了这件事,他只说要过几年再考虑。”
她又忙道:“当然不是考虑我。我对表哥无意,他对我也是。这么多年,他对我只有一点兄妹之情罢了。”
“把我当小孩子看,从没有逾矩,只是怕大舅母催他,所以使了一个‘拖’字诀罢了。”
清柔的话说完,景瑚想了一会儿,才把这些话全理顺了。
清柔那一日之所以会脸红,不是因为她和她一样倾心于柯明叙,而是因为国公夫人向她提起了她的婚事。
毕竟还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娘子,乍然听见这样的话,又没有能够想清楚,觉得羞涩难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柯明叙的母亲显然也愿意应承这门婚事,也就是说她并不是非要柯明叙在这几年间成亲不可,至少可以等到清柔及笄。
景瑚和清柔是同岁。
再说柯明叙自己,他显然也没有再这几年间便要成亲的心愿,还有时间能等到她长大。
这三件事,桩桩件件,对她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情。保住了和清柔的友谊,柯大太太和国公夫人有言在先,也不会轻易提起柯明叙的婚事要他娶别人。
至少眼下,柯明叙也不会动要成亲的心思,她还是有机会的。
景瑚忍不住,站起来抱住了清柔,恨不能把她抱起来。她可真是她的好朋友,今天这番话一说完,压在她心中许久的心事尽去了,她又可以快快活活的做她的小县主了。
清柔容易害羞,被她这样一搂,又不好意思起来。
想了想,问她,“你这阵子在建业行宫玩的高不高兴?我五姐姐和五姐夫受伤又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五姐夫伤的很严重,我不好意思去问大嫂,如今他可好些了?”
淮邑乡君毕竟是她的姐姐。
景瑚就答她,“的确很严重,那一日恰好我和柯世兄也在的。”她把自己晕倒的事情隐去了,“你五姐夫中了箭,还有刀伤,浑身都是血。”
“你五姐姐后来也昏了过去,那时身边没有大夫,是柯世兄过去照顾他们的。后来又昏迷了好几天,不过最终醒了,就也没事了。”
“我听说他醒来第二日就去面圣了。只可惜行凶之人的幕后主使还是没有抓到。”
和清柔说诗书还行,要说政事,就是难为她了。其实她也没必要知道,这些事,永远都是站在最顶端的人在搏斗,和她们这些小娘子没什么关系。
她没有武曌的能力,也不会有她的理想。
她也情愿不要懂,什么都不懂,才是最轻松的。天塌下来有父王和哥哥们顶着,能做富贵闲人,拿什么她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