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南趴在床上,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个药酒,太难擦了。
“好了没?”
这白嫩的细腰,又滑又软,何玄白眸色暗了暗,深吸一口气,“可以了。”
等了好久,才得到大赦,盛一南立马将衣服放下来。
今天傍晚时,她就觉得脑子有点重,“没事的话,我睡觉了。”
何玄白嗯了声,去盥洗台洗手,然后洗澡休息。
洗完澡出来,盛一南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香,漂亮的面容很安静祥和。
何玄白拿了枕头和被子,在不远处的沙发睡觉。
梦里皆是前尘往事。
第一次,他下凡历练,加上父母有意隐瞒,得知她出事时,已经很晚了。
他抽出分身赶回去,抓到了她的手。
“阿南,不要!”
高空处的挫灰崖。
四周都是云雾,风很大,将她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华服吹起。
认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她眼底深处的绝望。
如砚台里的墨,越认真看,便越黑。
他攥紧她的手,像是攥紧全世界,“阿南,你得活着,不能死。”
幻族没了,因她而毁。
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
她是罪人,罪孽深重。
“那我呢?”何玄白死死拉着她手腕,每次呼吸都被锋刀割过,“阿南,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跟他说对不起。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三个字。
她甩开他的手,掉下去。
挫灰崖挫灰崖,从这掉下去连骨灰都找不到。
眼泪从眼眶砸落,将何玄白的心灼烧出一个洞。
就像是破碎的镜子,再也粘不完整了。
往后的日子,他试想过无数可能。
如果他真身在,实力便不会受限,就能拉住她。
她还是不够爱自己,不然怎么说走就走?
她也有难处,如果他再不理解她,这个世界,她就真的茕茕孑立了。
第二次是今天。
她在枪林弹雨里前行,满腔孤勇。
她向来如此,有恩报恩,有仇必报。
有时候行事沉稳老练,有时候又像个孩子,让他时刻担忧。
梦中惊醒。
何玄白情不自禁走到床边。
看她将被子掀开,露出白如藕的胳膊细腿。
何玄白轻手轻脚给她掖好被子。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咯咯笑了两声,转了个身,脑袋枕在何玄白胳膊上。
“唔,福桃,过来,吃的……”
福桃??!!
何玄白眯了眯眸子,试探性喊了声,“阿南?”
“嗯,”她还答上了。
“我是谁?”
“……玄白。”
“不对,”何玄白缠绕在她脸上的头发拂开,“叫白白。”
“白白。”
何玄白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有的爱情不需要说“我爱你”。
她一句独一无二的称呼,你便明白了她所有的深情。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