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和高凛西商量着:“是公出还是私出?”
高凛西想想府里情况,微皱了皱眉,没立即表态,“还是听母亲的。”
二太太说:“那就还是拿出来说说,有需要扬名的。再有既然做了,那就不能隔靴搔痒,都熬过这个年吧,公出不够数的,咱们私底下找补找补。”
高凛西点头表示同意。
正好第二天月末,大家在和乐堂聚餐吃饭,高凛西牵头说了此时,得到一致同意,反响很是不错。
老太太捻了捻手上佛珠,当即高谈阔论感慨道:“那年我随老太爷出京,一路上遇见多少饿殍,看的真叫一个惊心,去年年头不好,遍地受了多少灾荒,施粥是个积德行善的好事,老太太我先打个样。”当下回头叫钱妈妈,当众许下了五百两票子。
几个老爷见样打样,略减一些,都是四百两。
高凛西和二爷高涌从众,按着房里出的,不好比过了老太太去,也都是四百两。
这样一来,因老太太打心里觉得她出了钱,三老爷也出了钱,这是出了双份,三房吃亏了,所有理直气壮的提道:“那就交给三儿媳妇张罗吧。”
当众说的,众人场面上的人,虽知道这是露脸的好事,但老太太如此说了,也没有讨没趣逆老太太意的。
不仅如此,高凛西还亲自站起身来,斟了酒,十分诚意的敬三太太,“此间操劳奔波,就劳烦三婶娘了。”
三太太受了敬酒,笑说:“这是应当的,涵哥儿倒是太过客气了。”
席间气氛达到高潮时,高凛西也拍板了去年没谈拢的一件事:“先老太太说的话醍醐灌顶,去年年头不好,遍地受了灾荒,许多人吃不饱饭,一比之下,方知咱们家里太过铺排了,饭食,衣物,都应当适当收紧些,懂得惜福才会有福。”
二太太出言表示赞同,并具体给出对策,饭食从老太太起,到三等管事的丫鬟,每顿每餐应该减少多少,衣服一年做几季,每季度每人做几身等等。
气氛一度不融洽了起来,但也没人敢说不同意。
散了场,往回走的路上,高凛西对沈暖玉说:“这倒是比预想的好些。”
“有高三爷拍板,谁敢出言唱反调?”沈暖玉笑着说。
高凛西不愿意再讨论这等头疼话题,近来他总想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
沈暖玉是从什么事情察觉出来家庭事宜真是成了高凛西的心结的呢——晚上他竟没有心情做睡前运动。
“你想着明日给我拿四百两银子。”预备睡觉前,他嘱咐沈暖玉说。
沈暖玉想起来宴席上四老爷硬着头皮同众人一样说四房出四百两银子那时的表情。
“妾身记下了,侯爷安心睡吧,明儿还得起早呢。”沈暖玉靠在他的怀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已经开始盖一双被子了。其实冬天跟他一被窝挺好的,像搂了个火炉。
第二日清早,四太太打发四老爷上早朝,递官服巾帕的时候,有些摔摔打打的。
四老爷也不太敢吱声。
“好事摊不上,出钱出力的事一样也落不了。”吃饭的时候,四太太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四老爷干噎了一口馒头,钱凑一凑总是有的,但这话他不敢轻易说。
“找媳妇凑吧,难怪海哥儿被梅家看扁了,老爷倒也不想想,每年年关里头,几个连桥聚头,海哥儿是怎么渡的……”
四老爷才要说话,只听四太太深深叹了一口气,“哎!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