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想:妻子只是妻子,实为相夫教子,打理后宅,掌管中馈,如果她能把这些做好,他应该知足了。
沈暖玉注意到了他分明的眉目里有什么情愫一闪而过,瞬间又被他恰到好处的克制住了。是嫌她身为内宅女子过问政事,说的太多了?
还继不继续往下说?心里纠结。
无过也无功,无风险也不会有收获,后果再严重,也抵不过他喝醉后对她的折磨。
打定了主意,正要说下话时,突听他开口说话了,“在担心我的安危?”
沈暖玉抬眼看了看他,应对突发情况的回答:“侯爷是妾身的天,妾身怎能不担忧您的安危。”
“你放心。”高凛西想,他们不会重走沈段泽夫妇的老路。可转念又想,万事没有绝对……
即便如此,只要她当他高涵的娘子一日,他也会尽他所能,免她一日无忧。
“侯爷是妾身的依靠,侯爷功爵加身,又是朝廷命官,当朝肱骨之臣,妾身待在侯爷身边感觉很踏实。”沈暖玉说着,就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只是这世间的夫妻千千万万,那些不像妾身一样幸运的女子该怎么办,京郊或是外省的贫寒百姓,徭役,田赋,口赋,杂赋,一层层的苛捐杂税压得他们喘不上气来,她们的丈夫也想像侯爷一样保护好自己的妻儿吧,只是被生活所迫,无能无力。”
“幸运的是,圣上年富力强,是盛世明君,侯爷果敢正义,坚决磊落,是忠勇之臣,如果十条锦法能力排众议,得以成功施行,于国于家于民,都将是极大的裨益。”沈暖玉依偎在他怀里,说一句发自内心的真话,“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妾身都支持侯爷。”
这和她当不当他的妻子没关系,如果有一天,她真冲出了关着她的金鸟笼,和他平等对话时,她也会支持他,如果他需要,她会在钱财上不遗余力支持他改革。
高凛西的心被这几句甜温的话激荡出一股热流来,他看看靠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他的妻子,也许人和人在冥冥中有一种缘分,圣上的赐婚,从排斥到接受,再到现在的意外之喜。
“妾身翻看侯爷书桌上那些反对施行新法的帖本,除去触动其利益者蛮不讲理的大加鞭挞,多数实为不解新法之裨益,而人云欲云者。”她身上全是他昨晚喝醉后……的印子,这会被他紧紧拥着,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难为情,暂时压制下尴尬,只讨论正事:“例如,妾身见有一帖本上书:‘计亩征银,不论仓口,不问石数,吏书夤缘为奸,增减洒派,弊端百出!’,这真可谓盲人摸象,不解实情,就大加鞭挞了。”
高凛西听了点了点头,这话正说到了他的心里。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培训,找懂十段锦法的大家学者,对众位官员做好思想工作。这点古今中外皆通,沈暖玉见高寒冷已经在宣纸上列下这个法子了。
“侯爷先放开妾身。”沈暖玉轻推了推她,示意自己要下去,披衣往下走时,觉得两条腿都是软的,腰背部也极酸。那一瞬间甚至在想要不要寻个时机,找好托辞,给他说个小妾。与其这样下去……不若找个心甘情愿,甚至是倾慕他的女子来分担。
走到里屋,把已经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的黄历册子拿过来。原以为两人会在床上,只是这几次他偏偏愿意在暖阁炕上。
摇摇头不让自己想那些,转身打帘子往回走。把黄历递送到他手里,商量说:“侯爷打开翻翻。”
“这有什么好翻的。”高凛西漫不经心的随便打开翻两篇,想着小女人是引导着他翻到十六日公休那日,好带她去骑马?
沈暖玉披衣坐在他旁边,见他翻的漫不经心,就按住一页打住,指着上面胭脂铺子的广告说:“侯爷看这家铺子的胭脂好不好,瞧瞧那些列着的配料,妾身不擦胭脂的人,瞧着都忍不住想买一盒,试着擦一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