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时间这种类似的论调,比比皆是。
听着这类论调,熊琥军的士卒们丝毫不觉得己方队伍中的人做得过分,反而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这不。有一名熊拓军的士卒撇撇嘴冷笑道:“既然魏军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干嘛还回来?留在魏营当俘虏不是挺好么?”
话音刚落,附近亦有一名熊拓军的士卒接过话茬嘲讽道:“我看这帮人是被魏军吓破胆了,竟然为敌军说好话……”
一开始是相互指责,紧接着都是相互对骂。
熊拓军士卒骂那些原熊琥军士卒被魏军俘虏,丢了武器、甲胄,竟然还有脸回来讨东西吃,而熊琥军士卒则反骂我等好歹与魏军正面厮杀,而你们这群狗东西,就晓得在后方捡便宜。虐杀毫无反抗之力的魏国平民。
“一群败军之卒,魏军怎么不杀光你们?”
“因为魏兵比你们这群狗东西好得多!”
“什么?你们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六万人,竟然被兵力远远少于你们的魏兵打败……一群废物!”
“哈哈哈……只晓得在后方抢掠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有种你们跟那些魏兵去打……到时候可别吓得尿裤子!”
“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要做什么?……放手!”
“放手?我去你娘的……”
“你敢动手?”
“动手怎么了?”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于是乎,这场矛盾从打嘴仗直接上升到动用武力,数以千计的两支楚兵愤怒地朝着曾经的友军挥拳,与其扭打在一起。
米桶被打饭,汤水洒了一地,本来弥足珍贵的粮食。被践踏为泥。
虽然附近的楚将们厉声呵斥,但是根本没有用。
放眼望去,两支楚军的数千士卒,或主动、或被动地参与到了这场内斗当中,那场面,激烈到就连屈塍都感觉难以置信。
因为随着矛盾的激化,混乱场面的逐步升级,越来越多的两军士卒被牵连进去,仿佛要演变为三万人与八万人之间内斗。
这种规模的内斗,岂是轻易能压制下来的?
喂喂喂……这才回到楚营,就被那位魏国的肃王给猜中了么?
屈塍没有参合远处的混乱,默默在一旁吃米饭充饥。
但是在心中,他却对那位魏国的肃王殿下更高看了一筹,毕竟赵弘润曾笃信地告诉他,被魏军放回的三万楚军俘虏,即原熊琥军士卒,与暘城君熊拓麾下八万兵卒,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这不,那三万俘虏才刚刚返回楚营,就与熊拓军的士卒爆发了矛盾,计较原因不过是因为用饭排队前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然这只是在屈塍看来,而说到最根本原因,其实还是轻视与自尊:熊拓军看不起三万熊琥军曾被魏军所俘虏,更气愤于后者竟然还说魏军的好话;而三万熊琥军士卒则是因为己方曾被魏军俘虏,这已经成为他们心底的一根刺,若是有谁敢拨动这根刺,那么就得做好准备迎接这三万熊琥军士卒的愤怒。
那位肃王……果然是丢了一个大麻烦给熊拓啊。
心中感慨着,屈塍带着谷粱崴、巫马焦二将也装模作样地上前喝止那些兵卒的愚蠢争斗。
其实他们恐怕巴不得这些人越打越激烈,打到难舍难分,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机会完成赵弘润的嘱咐:伺机焚烧楚营。
虽然说眼下的楚营其实只建成了一堵北侧的营墙而已,但不可否认,若是屈塍等人有机会烧毁了营内那众多的帐篷,相信此间这十一万楚兵,都得在寒风中度过一宿,不晓得会被夜里的寒风冻死多少人。
但遗憾的是,屈塍三人最终也没有得到机会。
毕竟那些原熊琥军的士卒,在忍饥挨饿了好几日后,体力远不如熊拓军的士卒,毫无意外地被后者按在地上暴打。
一方尽皆被打倒,这场内斗也很快就结束了。
“可惜……”巫马焦遗憾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惜?
屈塍心中冷哼了一声,色冷淡地望着一名熊拓军的士卒,脚踩着一名原熊琥军的士卒,得意洋洋地嘲讽着。
“来啊,再打啊,狗东西!”
被踩在地上的那名原熊琥军士卒满脸是伤,用凶狠的眼死死盯着侮辱了自己的曾经的友军士卒,却碍于力气耗尽,喘着粗气难以挣扎站起来,只好破口大骂。
但是结果明摆着,这名士卒又被熊拓军的士卒给修理了一番。
类似的现象,屈塍望眼望去,比比皆是。
嚯嚯……但愿熊拓别分给“我军”武器与甲胄,否则,待“我军那些士卒”日后逐渐恢复了体力……可有好戏瞧了!
屈塍冷眼旁观着这一幕,心下暗暗冷哼着。
虽说今日是原熊琥军的士卒不敌熊拓军的士卒,但那只是两军士卒体力上的差距罢了,待等那些原熊琥军士卒吃了几顿饱饭逐渐恢复了体力,他们会忘却今日的耻辱?
眼瞅着那些被按在地上暴打的原熊琥军士卒,望着他们那无助的眼中所饱含的愤怒色,屈塍心中澄明。
他越来越感觉,暘城君熊拓要打赢这场仗,当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当然,已暗中归降了魏军的屈塍反而乐于见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