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熊拓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起身,随后指着营外那密密麻麻的士卒,问道:“这……怎么回事?”
谷粱崴与巫马焦二人闻言望向屈塍,看似是谨遵尊卑,让屈塍来回答,只有屈塍自己心里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暗叹了口气,屈塍苦笑着说道:“是魏国的肃王姬润,将这三万人放回来的。”
“俱是熊琥麾下的兵?”
屈塍苦笑着摊了摊手,抬手指着那数以三万的士卒:“三万余人,一无兵器、二无甲胄,更要命的是,人人饥寒交迫……那肃王姬润打的什么鬼主意,难道君上还看不出来吗?”
阳城君熊拓闻言皱了皱眉,良久后长吐了口气,咬咬牙恨恨说道:“姬润……果然不愧是姬偲的儿子,叫人窝火!”
“君上……”楚将晏墨低声询问道:“那是否收纳这些人?”
熊拓挣扎了良久,终究咬牙切齿地说道:“收!”
说罢。他想了想,又说道:“屈塍,你三人随某到帅帐来,某有话要问你们。……晏墨。你负责收纳这些兵卒,小心其中……”
说到这里,熊拓望了一眼那些全身上下仅一件单薄衣服的士卒,怒气冲冲地朝着帅帐而去。
想想也是,一帮没有兵器、没有铠甲。纯粹放回来给他阳城君熊拓添堵的士卒,魏军会多此一举在其中混杂什么奸细么?
屈塍、谷粱崴、巫马焦三人对视了一眼,恭顺地跟着熊拓来到了帅帐。
一到帅帐,熊拓便询问屈塍那场败仗的经过。
屈塍没有隐瞒,也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如实地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熊拓,直听得熊拓顿足叹息,却说不出什么战败因果来。
没办法,熊拓能说什么?毕竟当时率领先军的楚将申亢,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既然魏兵放火焚烧了鄢陵。并且那些鄢陵的百姓距离他们也不是很远,理所当然要尾衔上去,尝试一下是否能顺势拿下安陵,难道还真傻傻地去救鄢陵城的大火?
更何况申亢已战死,事到如今再来怪罪一个死人,实在没什么意思。
“姬润为何会将你等放回来?”熊拓皱眉问道。
屈塍小心地回答道:“他当时要增固营寨,苦于人手不足,便用我等三万俘虏为劳力……并许诺我等,若我等乖乖听从,六日之后便将我等释放……算上今日。刚好是六日。”
“姬润小儿,何其奸诈!”
阳城君熊拓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也难怪,毕竟那三万楚军俘虏,已被赵弘润榨干了所有利用价值:武器、铠甲全被没收。还充当劳力帮魏军增固了营寨,助魏军造出了那么一座堪称无懈可击的堡垒。
而在熊拓看来更恶毒的是,到最后,赵弘润偏偏还将那三万俘虏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来。
这无疑是给他熊拓添堵!
这三万人有什么用?
没兵器、没铠甲,一个个饥寒交迫、虚弱不堪,他阳城君熊拓要这种士卒有什么用?!
而“恶毒”就“恶毒”在。他熊拓偏偏还不能将这三万人拒之门外。
不然怎么办?还能将这三万人全杀了不成?
要是他熊拓真敢这么做,且不说那三万重获自由的楚兵无疑将会暴动,就连他熊拓如今麾下八万余士卒都会因此感到寒心,甚至于做出种种他不希望瞧见的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熊拓气急坏败地在帐内来回踱步。
见此,屈塍、谷粱崴、巫马焦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不由地对他们改投的那位新主公佩服地五体投地。
按理来说,魏、楚两国交兵,魏军将三万楚国俘虏放还给楚军,这无疑是放虎归山的举动。
可事实上却是,赵弘润这种放虎归山的举动,反而让阳城君熊拓蒙受更多的损失,让他被动不已。
想想也是,假如赵弘润杀光了那三万楚国俘虏,不可否认这是一劳永逸削弱楚军的好办法,可这与阳城君熊拓有什么关系吗?后者对此有什么损失么?没有!
阳城君熊拓麾下仍有八万军大军,仍然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
可如今,赵弘润将那三万俘虏放了回来,别看熊拓手头的兵力一下子涨到了十一万,可是他却要损失整整三万人的口粮。
更要命的是,即便他损失了三万人的口粮养着那三万俘虏,那三万俘虏对于这场仗也起不到什么帮助,除非熊拓想办法弄来三万人的武器与甲胄,否则,那三万人纯粹就是摆着看的玩意。
就在熊拓气得暴跳如雷的时候,大将宰父亘却面色凝重地看着屈塍、谷粱崴、巫马焦三人,目光中闪着怀疑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