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仍然坚持自己判断:“废后当日在后宫,不就是因为会笼络人心,才蒙蔽了太后皇上,甚至连奴才们都向着她。”
“周大人。”康晨不悦道:“我刚刚就说过,要就事论事。你若有怨言,尽可上折子,反正老夫也会上折子,说明在杨村的所见所闻,至于废后到底是收买人心,还是真的与人为善,皇上自有判断。”
周同嘴角抽了抽,心想皇上自有判断?您当初拉着我们力主废后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蒙蔽圣聪,祸国殃民,一手遮天,这可都是你的话,怎么现在就成皇上自有判断了?不过是走访了一趟,这怎么就转了口风呢?
见几位老大人闹得不愉快,负责护卫的御林军副将连忙上前打圆场道:“各位大人,这会儿已过午时,休憩的地方早就预备好了,不如咱们现在过去,用过午饭后有了力气,再接着商讨?”
“也好。”康晨点点头,率先站起身:“大家都累了,今晚就在休憩之处住一夜,顺便商量下折子该如何写,明天早上再坐马车返回京城。”
“是。”
副将答应一声,立刻护送几个老头上了马车,向预先准备好的宅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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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皇上,我还想着那曲虎告御状,不知是个什么结果,说不定活不成了。不料皇上别出心裁,竟绕过曲虎,把当日几位力主废后的老臣都派了来。这也好,让他们实地看看您的名声究竟如何?再远了我不知道,就是这附近的十里八村,提起娘子,谁不是交口称赞。”
康清音坐在炕上,对正逗弄十二的阮绵绵说道。话音落,只见对方直起身,握着十二的小手,让他迈着小短腿一步步走过来走过去,一边笑道:“偏见若这么容易就能消除,也就不叫偏见了。人总是过于相信自己,越是身份地位高,如这些老臣一般的,越是固执己见。叫我说,皇上派他们过来,未必就是替我正名,不过是为了出口恶气罢了。”
“就这么简单?”康清音诧异:“那可是皇上,这种小孩子赌气般的做法,怎么想也不该是皇上所为。”
“你以为呢?别看他治国平天下是个明君,又爱民如子勤于政务,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时候小孩子脾气是说来就来的。”
说完用手轻轻戳着十二白嫩的小脸:“是吧十二?皇上有时候做事,还不如我们十二走路稳当呢。”
康清音“扑哧”一笑:“反正皇上不在,娘子就可劲儿糟蹋他吧。”
“他在也没话说。”阮绵绵得意挑眉,见琴姑走进来,她就抱起十二递过去,一边说道:“今天天气好,你在那杏树下铺上毯子,让小家伙在上面耍着玩儿。这个时节,杏花刚落,绿叶才冒头,还没有什么虫子,等再过上十天,那树下就呆不得了。”
“是。”
琴姑将十二抱过来,走出堂屋,顺手捞起外面晾衣绳上的毯子,来到树下将孩子放在地上,她把毯子铺平,才把十二抱过去,由着他在那里爬着玩耍。
看了一会儿,忽听后院传来芳草的喊声:“琴姑,你过来帮我杀鸡,热水我都预备好了。”
“来了。”
琴姑答应一声,见小十二爬得自在,没什么危险,于是急忙奔后院而去,想着杀了鸡再过来,这么点时间不至于出事,且院子里还有一条大黑狗,除了熟人,谁也别想随便出入,更何况屋里还有两个主子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