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我不和你说。你若要帮寿宁宫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阮太后眼泪成串落下,哭啼啼道:“真看我如今是个孤寡老婆子好欺负了,先帝在的时候,谁敢对我这样说话?”
阮绵绵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行了姑姑,你这招对别人有用,对我什么时候好使过?先帝在的时候,我也敢和你这么说话。我说了,我不偏心谁,我只讲道理。您自己想想,鸡汤是谁让熬得?又是让谁喝了?到头来您还卖起惨来。”
“我还需要卖惨?我还不够惨吗?就一碗鸡汤罢了,看看,连我的侄女儿都上门兴师问罪。”
阮太后用帕子擦着眼泪,别提多委屈。阮绵绵翻个白眼,心想真不知先帝到底喜欢姑姑这个作精哪一点,看把她给惯得,到现在还认不清形势。
“今天若是姑姑想喝鸡汤,一大早就命人去御膳房传话,御膳房那边给精心准备上了,足足炖了两个时辰,半锅汤收成一碗,鲜香四溢。恰好寿宁宫那位也想喝鸡汤,命人去御膳房传话,御膳房答应着要预备,结果对方看见您的鸡汤,二话不说就端走……“
“她敢!”
阮太后柳眉倒竖凤目圆睁,阮绵绵讲述的太声情并茂,画面感无比强烈,让阮太后仿佛亲临其境,顿时怒不可遏,及至看到侄女儿悠悠笑看自己,才醒悟上了对方的当,一时间不由哑口无言。
“姑姑。”阮绵绵来到阮太后身旁坐下,挽着她的胳膊:“我知道,先帝在时,您宠冠后宫,如今做了太后,自然也是高高在上,放不下身段。但是……此一时彼一时,您不能不承认,先帝已经不在了啊。”
一句话勾起阮太后的伤心事,她喃喃念着:“先帝不在了,先帝已经不在了”,忽然泪如雨下,哭倒在阮绵绵怀里,嘶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早知今日,我不如跟着先帝去了。强似受人欺凌。”
“伤心归伤心,咱可得讲道理啊。”阮绵绵轻轻捋着阮太后的后背:“在这后宫里,您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您啊。若说今儿是您的鸡汤被寿宁宫拿走,您哭成这样还可理解,但明明是您把人家的鸡汤拿来喝……”
“喝了就喝了。”阮太后抬起头,腮边还挂着泪珠:“她生气,就让皇上给她出气,来拿我的命好了,反正是她的亲儿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是她的亲儿子,可也是您的嫡子。你们两宫相争,只会让皇上和我更难做。因为我们心里对您二位都是同样的尊敬和爱戴。或许皇上会对生母私心多一点;那我也是对姑姑私心多一点啊。今天的事,其实没什么,一碗鸡汤罢了,真就是姑姑想喝,好好说给寿宁宫,以那位的性情,不会不让着您。但你们二话不说,把人家鸡汤直接夺过来了,换您您能咽下这口气?您咽不下,凭什么让寿宁宫咽下?人家是皇上生母,就算您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承认,慈宁寿宁两宫,按规矩是地位有别,但实际情况,就是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