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定定的看着伊挚,姒伯阳忽然大笑,道:“先生慧眼如炬,佩服,佩服,”
说罢,他打量了一下周匝,道:“这处庭院,虽然雅致,可是雅致有余,却不是会客的所在,先生……咱们进内室说话,”
伊挚淡淡道:“好,客随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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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之中,
“先生,请,“
姒伯阳笑着请伊挚落座,随后对蹇渠,道:“蹇渠,”
蹇渠拱手道:“臣在,”
姒伯阳道:“自今日起,你就是天坛督造官,专职天坛建造事宜。”
“你下去找中行堰,他自会告诉你,有关天坛的一应建造事宜。”
蹇渠应声,道:“诺!”
姒伯阳目光一转,投向齐庸,道:“齐庸,你是蹇渠的副手,现在蹇渠担任天坛督造,你就去做个副督造吧!”
齐庸应声,道:“诺!”
瞥了蹇渠一眼,姒伯阳道:“天坛督造,是我开国之前,第一大事,你们要仔细,不能出一丝差错。”
蹇渠、齐庸齐声道:“臣等,谨记上君教诲。”
姒伯阳摆了摆手,道:“嗯,你们做事,我放心,好了,你们下去吧……”
“诺!”
听到这话,蹇渠心头一喜,知道自己总算是过关了。
只要伊挚能掏出一些干货来,让姒伯阳看到伊挚的本事。那他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要是伊挚能把防风氏神兵的一二神韵拿出来,证明所言不假,确实能为山阴氏带来一支地煞神兵。
那蹇渠这个功,可就真真正正是立大了。
当然,以姒伯阳的性子,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不存在什么功过相抵,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或许姒伯阳找机会,还会适当的敲打蹇渠一次。可是着眼当前,蹇渠所要面对的责难,也没了大半。
在蹇渠二人走后,姒伯阳缓缓坐在主位上,道:“先生,入我山阴,观我山阴氏族,气象如何?”
伊挚道:“姒首这些年征战不休,虽是每战必胜,可是终究有一个缺点,制约姒首的进一步壮大。”
不待姒伯阳开口,伊挚道:“山阴氏,或者说会稽氏军士不够精锐,或者应该说精锐的普及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现在会稽氏族之中,竟还有辅兵?您要知道,扬州大小诸国,早就把辅兵淘汰掉,换上了精锐战兵。”?
“以吴国为例,吴国号称有八大战师,数十万精锐之师,实力之雄厚,仅在三苗、曲国之下,远胜会稽氏族。”
“您刚与吴国交手,对吴国的实力,应该心里有数才对。”
姒伯阳道:“没错,吴军多为精锐,实力极强,远非现今的会稽氏族所能比。”
“与吴人交战。之所以能胜,全是因为吴人不知道,我姒伯阳真正的实力。吴军大将错估了我的修为,以至于大败亏输。”
“只可惜,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有一次削弱吴人的机会,已是不易。下一次再与吴人交战,非要真刀真枪,打上一场不可。”
“实话实说,若是会稽氏族维持现状,以会稽氏族的兵员素质,下一次吴越之战,未必能胜过吴人。”
伊挚呵呵一笑,道:“姒首,果然坦诚,率直!”
“在下自太末氏,到山阴的这一路上,也听到汾湖一战的一点零星消息。”
“都说是姒首,集结会稽氏族二十万大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大败吴军。”
“可是在我看来,若无姒首坐镇,只凭会稽二十万兵马,不大败已是不错,如何能大胜?”
“会稽氏族的兵戈,终究不似想象中的一般锐利,与吴国之间的差距,还是肉眼可见的。”
姒伯阳正了正身子,道:“那,先生有何教我?”
伊挚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姒首,愿意听在下之方略?”
姒伯阳道:“只要有益国事,能强兵事,伯阳焉能不听。”
伊挚爽快道:“好,那我就说说,我对会稽氏族的强兵之策。”
姒伯阳道:“洗耳恭听,”
伊挚道:“会稽兵弱,是各方氏族互相攻歼,自相残杀,所带来的弊症。氏族为政,人心虽齐,可是战力孱弱。”
“这就如同待宰的牛羊,牛羊成群结队,可是他们吃草吃习惯了,已经没了吃肉的野性。”
“都说野性难驯,但野性也是能战的表现。”
“所以第一步,要先裁军,裁去老弱,保留精华,作为新军的骨干。”
姒伯阳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裁军……”
“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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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挚与姒伯阳,一个认真讲,一个专注听的时候。
蹇渠带着齐庸,二人慢条斯理的走出官邸。
两人并排,一阶一阶的踩着石阶。
齐庸道:“恭喜老兄,贺喜蹇兄,为上君推荐这么一个能人,让上君这么看重。以后上君对您,必然愈发的倚重了。”
蹇渠眯了眯眼,道:“什么倚重不倚重的,上君简拔咱们与微末之间,这等恩情,比天高,比地厚。”
“此恩此情,我也不奢求什么,只要能为主君出一份力,我就心满意足了。”
齐庸笑着点了点头,道:“蹇兄所言有理,不过蹇兄能找到这般大才,投效上君,还是有些出人意料。”
“能炼地煞神兵的人物,整个天下不说凤毛麟角,也是少之又少,堪称最顶尖的兵家,在任何地方都备受礼遇。”
“蹇兄能说动这位投效,对我会稽氏族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得此一人,胜过十万大军呐!”
蹇渠眸光闪动,低声道:“哪里有这么夸张,只他一人,还是不值十万兵甲的,最多……能顶八万兵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