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你了,域外来客。
文东来想起昏迷前的那句耳边呢喃。
他瞳孔暴睁,颤声道:“有人想干掉我,为什么,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害过任何人。”
小文的血肉面庞扭曲旋转,撕裂一道血口,森森大笑:“也许他们只是想干掉我,却非常不凑巧地粉碎了儒府,儒府是我的居所,我是儒府之客,儒府塌了,我无家可归了,并不代表你一定会死,不过就算你活着也会变成儒怪诞,最不济,也会心防脆弱,极易丧心病狂,化为人魔…”
“这么说我暂时还不会死,我还剩多少时间可活。”文东来自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
到底是谁会背后使阴招,趁自己心防失守的时候,偷袭小文。
此乃儒世,怎么有人做出这样的小人行径。
君轻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感觉就像在报时一样。
“你的生命开始倒计,时间剩余十二个时辰,你身上的天力剩余二千九百九十斗,地气零,怪力一千石二十四斛九斗四升六合,传奇力一百合。”
文东来所有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时间上。
“还有一天一夜可活了,这个天地人府想撵我走,或者说有些人不想我和小文继续活着,对吧。”他笑得很苦涩。
君轻的丑角面具若有若无地面对着身旁的小文。
她幽幽一叹:“此儒非彼儒,作为六大神秘之一,你的儒是天儒大陆的亿万群儒所不屑的儒,并非你想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就行,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他是毫无抵御之力,儒是你的魂,亦是你的心,他在这里不仅仅是水土不服,恐怕也是天地不容,依我看,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什么。”
君轻的手直指小文,身后的龙尾轻轻摆动,散发着死亡的妖媚。
天地不容。
文东来心神皆惊。
小文大笑:“天地不容又如何,我是文东来的儒,却也是成长了几千年的儒,自人开智窍,我便存在了。”
“嘿嘿,几千年的儒,我却是头一次听说,但如果这是真的,那你和人一样,越活越迷茫。”君轻嗤笑起来。
虽然这两个非人的东西说话闪闪躲躲,但文东来这次听明白了。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小文和他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
世界不同,就算儒的真谛相同,但就像一树拥有千杈,树杈与树杈之间肯定有彼此之别。
你把苹果的枝杈嫁接在香蕉树上,能活的几率只能看天意。
现在看来,天意不佑啊。
可为什么君轻会知道?
文东来心上肉一抽,眼巴巴地看着君轻,悄声问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哼,域外来客,有什么可稀罕的,而今进入宇宙时代,天儒之外的文明多如繁星;只是对于这位儒,我本以为只是鸠占鹊巢,谁曾想到鸠还会吃了鹊。”
君轻说的极为轻巧,文东来却听出了毛骨悚然。
他伸手指着小文,脸上毫无表情,内心里浪潮翻滚,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小文,你不会真的将那旧儒吃了吧。”文东来期冀地看着他,模样有些可怜。
从本心来说,他宁愿相信这位与自己一起过来的老乡。
小文身上的血流瀑布流速加快,引起他面庞上的血肉扭曲的更加模糊。
“东来,我说过,这儒府里原本就有一尊儒,而且已是老来古稀,即将逝去,我进来后,得那奇妙的仙缘之助,与旧儒进行了同流相融,这是儒的真意使然,没她说的那么残忍,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微妙的地方…我并不是这个破碎儒府的唯一来客,正如你不是这个身体的唯一来客。”
文东来听罢,胸中那口气才顺了过来,又开始浮想联翩。
小文的意思是?
文东来的脑子里被无数问号占据,搅得他心神不宁。
“行了。”君轻打断了文东来的遐想:“为今之计,首要的事儿是重铸儒府,否则你们两个都会彻底玩完。”
“没有通过府考,是无法重铸儒府的。”文东来有些失落。
而更可悲的是,除了孔孟仁义,他对这里的儒学几乎是一窍不通,如何才能通过府考啊。
而且十二个时辰,赶鸭子上架也晚了。
“不,我可以通过他人教化的方式与他人的‘儒’同流相融。”小文嬉笑的声音比刮痧还要难听,文东来听了,心头一紧,迅速产生了一种小文要弃他而去的想法。
“哼,你认为他现在有心思寻找学生施以教化,传儒立世?”君轻明显在讥讽文东来。
文东来非常配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