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和我姐谈条件,先是用三十万为条件,让我姐放弃强强,然后涨到了五十万,八十万,一百万,但我姐话都没跟他们说一句话。”
李嘉根仍然没说话。
“李嘉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话?”陈玉俏偏过头盯着李嘉根问道。
“很正常,答应就不是陈玉茭了。”李嘉根平淡地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就是这个性格。”
“那是好还是坏?”
“是我和你也一样会这样的。”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陈玉俏问道:“你难道不奇怪吗?为什么当年我姐根本没有和你争夺呶呶,可和包富贵就一定要争夺强强呢?你是不是会觉得在我姐的心中,比起呶呶更亲强强?”
“没有。”
“李嘉根,你真虚伪。明明你心中一定是这样怀疑的。”
“陈玉俏,你找了什么对象,那对象一定会被你活活折磨死的。”
“什么意思?”
“说话老两头堵啊,让别人怎么回答也不对。”
“不是,你一定是这样怀疑的,我告诉你啊李嘉根,我姐当年之所以没有和你争夺呶呶,一呢,是怕你失去呶呶会更孤独的;二呢,是我姐对你很放心,知道你能带好呶呶,而且我家也在这儿,我们也可以帮着带呶呶;三呢……嗯,你猜吧。”
“不猜。”
“你这个坏家伙,应该是我姐想从呶呶嘴里了解你的动向吧。”
李嘉根:“……”
其实你可能猜漏了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姐当时应该根本没准备和包富贵那人渣过下去的,她和他结婚的目的,应该就是想要报复那人渣的。
不过这话他不想跟陈玉俏说,也不能说。
如果因为这句话让陈玉俏扯出一大堆疑点,因而猜到当年的一些真相的话,以陈玉俏的性格,立马就会爆炸到不知道何种地步的。
李嘉根沉默地进一步想到,当年陈玉茭被他一再催逼着和他离婚时,一定也是非常恨他的,她当时悲愤憋屈痛苦的心情,应该是准备一去就再不返回来的,即便报复了包富贵,也绝不会再和他李嘉根有什么牵扯的,哪怕再找个男人嫁了,也绝不再和他李嘉根有任何牵扯的。
李嘉根回想当年陈玉茭的种种迹象,确定陈玉茭当时的心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即便就是现在,陈玉茭最恨的两个男人,一个应该是他李嘉根,一个就是包富贵了。
只不过这两种恨是同样的无力,却又是截然不同的。
对他李嘉根是想恨而无力恨吧,对包富贵可能就是恨而无奈了吧。
毕竟谋杀人,她还是不敢的。
女人就是女人,大部分的女人还是黑不下这心的。
不像男人,就像他李嘉根,如果他的侧面推动计划真的失败了,他是绝对会启动贩煤那时想好的某些更激进一些的计划的。
反正他是绝不会让包富贵活下去的。
心魔不除,何以为生?
“你怎么了?”
“怎么了?”
李嘉根醒悟过来,发现陈玉俏紧紧地盯着他。
“你的脸色变得好可怕!”
“有点儿累了。”李嘉根掩饰地伸出一只手揉揉脸。
“不是,你这脸色绝对不是累了的脸色,你是想杀人一样的脸色!”陈玉俏道,“李嘉根,你不要胡思乱想!你还有呶呶,你还有叔叔婶婶!你还有我姐,和我们!”
“小丫头,你神神叨叨什么呢?我是一个医生,医生的职业是救人。”李嘉根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也是一个医生,作为一个医生,你不要总是神神叨叨的。只有警察才看谁都像罪犯。”
“不是,李嘉根,我绝对不会看错的,李嘉根,求求你,安生点儿过日子吧,就是我爸我妈,他们现在还把你当半个儿呢。要是你实在气不过,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那我……”
李嘉根偏转脸看一眼满脸红通通的陈玉俏,伸手拍了把她的头:“想什么呢,丫头,真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嗯,刚才我其实在想一个我正在给看病的晚期肺癌患者,他的父母死了,只剩下他和一个十五岁的妹妹,省医院的医生说他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所以他现在很愁很愁,害怕他死了他妹妹没人照顾,我是在为他憎恨这老天爷的不公平。”
但陈玉俏看上去根本不相信李嘉根的这个说法,不过她也一时被他说的这件事给吸引住了:“不是吧?那么可怜吗?他家再没有亲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