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花极力阻止,宁溪便没有再坚持,她是想听听医生怎么说,她虽然不懂看病,但毕竟在新世纪还是看过很多相关知识的,女人的各种器官会有什么毛病,都知道一些,可姐姐如此坚持,她也没有办法。
等了不到十分钟,姐姐便出来了,宁溪忙迎上去。
“姐,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可能性很多,得明天抽个血看看再说,她还说,还说,让你姐夫也去看一下。”
“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我一个男人看什么。”赵连生恼羞成怒的低吼道。
“医生说,男人也可能有问题。”
“什么破医生,不会是骗子吧,溪溪,你到底认不认识医生?”赵连生将矛头指向了宁溪。
“不认识啊。”宁溪如实道。
“那你把我们骗来这干啥,不认识人,医生还不是随便糊弄,怎么会好好看,还花大价钱住店坐车,队里的活也耽误了。走,回去,不看了。”赵连生气呼呼的拽着宁花就朝外走去。
宁溪差点要气炸了,她人小力微,也拦不住他们。
看他们已经出了大门,她没有追上去,而是敲门进了医生办公室。
“大夫,麻烦您一下,我是刚刚那个病人的妹妹,我想问问,我姐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病人叫什么?”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大夫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姐叫宁花。”
女大夫确认信息无误后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可能是有些炎症,得男方一起检查一下,再抽血看看激素水平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等下周一排个b超看看,今天周六,做不了b超。”
大夫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宁溪也明白了,其实就是肉眼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得做检查才行,现代医学就这样,她也习惯了,道谢后,便出了门。
大夫说话很专业,态度也不错,宁溪觉得心情好了些。
索性不理会赵连生的态度,先带姐姐做了检查再说,她打听好做b超的地方和流程后,回了招待所。
到招待所后,却没有看到姐姐两口子,问过工作人员,说没回来过之后,她心想,不会是走丢了吧,从医院回来没有岔路,应该不至于吧,她历来路痴,都没有走错路。
等了一会儿后,宁溪决定出去找找看。
刚出大门口,就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溪溪,你看,你姐夫给我买的新衣服,可好看了,洋气的很。”宁花一脸幸福的道。
宁溪看到姐姐身上穿着一件没见过的黑色上衣,下摆有些特别,是裙摆式的,搭配着姐姐自己的毛绿色裤子,有些怪异,更重要的是,姐姐有些微胖,这件衣服有些紧绷,,腰上的肉被挤成一绺一绺的。
“姐,你先进来,我问你个话。”宁溪没有理赵连生,将姐姐拉进了自己房间。
“溪溪,你别生气,你姐夫就是怕被骗钱,他脾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宁花有些心虚的跟妹妹道歉。
怎么可能不生气,宁溪没有接话茬,而是问道:“那病还看不看了?”
“我想看,可是你姐夫不想看了,他说他认识一个烧砖窑的,他们那有个老中医,专门给人看生儿子的病,说是灵的很,很多人吃了他的中药后,都生儿子了。”
“如果真有那么神,医院都要倒闭了。”宁溪没好气的道。
“我也有点不想去医院了,医生问的那些问题能羞死个人,还让我脱裤子检查一下,我裤衩上有补丁,还有些不干净,没好意思脱裤子,医生就说让抽血看看再说,可是血和生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医生也说了,就算看好了,也不一定能生儿子。”宁花跟妹妹说出这番话,羞的脸都抬不起来了。
宁溪强压着火气道:“姐,大医院里医生经验足,仪器也先进,能查出来病因,妇科病和发烧感冒一样,都是生病而已,没什么好丢人的,医生啥人都见过,不会笑话你的,你如果下面流什么脏东西,医生一看明白问题在哪里,那些什么老中医,让你喝一大堆中药,最后还不知道病根在哪儿,去大医院看看,能少走点弯路。”
听妹妹一个没结婚的小丫头,竟然还说下面怎么的,宁花都惊呆了,忙道:“你不懂,别胡说,这些话不说你一个小丫头能说的。”
“我有啥不能说的,就是人身上长的东西嘛,省城医院这么多,咱们多看几个,多听听不同的医生怎么说,总能搞明白问题在哪儿。”
“那得花多少钱呀,看一次挂号费就要两块钱,又没给打针没给吃药的,抽血检查也得好多钱。”
“来的时候,妈不是给钱了吗?还有,是谁说要去买衣服的?”宁溪有些气,既然没钱,为什么要把看病的钱拿去买衣服。
宁花磕磕巴巴的道:“你姐夫说城里的人都穿的好,咱穿的烂,被人瞧不起。”
“咱是来看病的,要人瞧得起干啥,再说,这里也没人认识咱呀。”宁溪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赵连生这个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溪溪,你姐夫说的也对着呢,出门穿的不好,人家卖东西都不给个好脸。”宁花想到今天去百货大楼里时,那些营业员表情冷淡,爱理不理的样子,觉得很自卑难过。
“好了,衣服买就买了,但是看病一定得看,他如果不想看,你就先去看,先做检查,等出了结果再说下一步的事情,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此时此刻的宁溪已经完全没有了要见陈壅的激动心情,姐姐这边这样,她不想让陈壅跟着糟心,自己家的事,也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去。
跟姐姐商量好后,宁溪看天色还早,她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班。
吃过午饭后,宁溪一个人出了门,循着上次见面时说的地址,走到了门口,大门紧锁,果然不在家,也是啊,这大中午的,肯定是还在单位。
宁溪蹲在门口的老槐树下数着蚂蚁,划着心事。
落日时分,被各种文件逼疯的陈壅忙里偷闲回来歇一会儿,远远看到家门口的树底下蹲在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连日的疲惫消失殆尽,咬住嘴唇才抑制住自己要放声大喊的心情,轻轻走到她的身后。
只见地上写着:你个坏蛋,还不回来,想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