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些,别自己去。”
“我明白。”
宁溪出了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回了现代的房子,找出一张最普通的笔记本的格子纸,用正楷工工整整的写下“领导要查看各家的口粮。”
她写完后,匆忙吃了一个苹果,就出来了。
好久没吃水果了,苹果的酸甜的清香盘旋在嘴里,让她的心情也变得明媚起来。
她拿了宁成的弹弓出了门,绕道走到张富家的院墙后面,夹着土疙瘩把纸条打到了院子里,然后立即躲进了空间里。
张富当时在院子里,听到动静后,一看到这纸条,脸色白了白,随之跑出去,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就先进去了。
等着天擦黑张富又一次去找了支书,这支书大伯也不是白找的,去一回不带点馍馍干菜,去了指不定又是挨一顿说。
支书想了想道:“阮书记没说什么时候走,不过晚上他说了一句,下来了要到附近的队里都走一走,好好摸一摸底,上面的救济粮他也会给咱们争取的。”
“那我就等不得了,刚分了粮,家里却只有一袋豆子,怎么都说不过去,大伯,你家有多的吗?”
“你个兔崽子,我家还不就是刚分的那些,你伯妈还等着换药呢。”
张富看他生气,赶紧道:“是侄儿急糊涂了,我再想想办法。”
他踉跄着从支书家出来,这可不是他一家的事啊,老三家的粮也被他借走了。
没办法了,他叫上老大和李兄弟,让张炎在村口看着人,拉上架子车,连夜就去了外队要粮。
宁溪一直躲在空间里在张富家门口待着,等她悠哉悠哉的吃完一包荷包蛋藤椒方便面之后,张富一行人出门了。
她出去走到张炎待的岔路口附近,看清楚是有两条路后,躲到岔路口旁边的一颗大柳树底下,然后进了空间开始睡觉。
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外面漆黑一片,她睡得迷迷糊糊中时,寂静的夜里远远听到了架子车轱辘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看到之前回家的张炎不知道啥时候又来了。
紧接着车轱辘声越来越近,张炎往前跑了一段,看到他二叔和李军两兄弟拉着一个架子车,上面装的满满当当的粮食,正摇摇晃晃的走来,他小声道:“叔,我爸呢。”
“你爸那个胆小鬼,不敢走大路,从苜蓿地里回去了,不过他的车子轻,你现在去那边找他,他应该也不远了。”
张炎闻言就跑了,他知道那片苜蓿地,现在冬天,地是冻着的,可是坑坑洼洼的也不好走。
看着张富走过,宁溪从空间出来,下了路边的壕沟,爬到对面的麦地里,顺着麦地跑回了家。
待张富气喘吁吁地走到离家只有一里的时候,看到本来漆黑无比的晚上竟然有人打着手电筒朝他走来,他顿时脑袋一片懵,随之又镇定下来,他拉着自己家的粮食,有什么好怕的。
很快,他就瘫坐在了地上,直到李军兄弟俩把他架到大队部的院子,他看到一院子的本队青壮年,还有自己刚拼命拉回来的那辆快被粮食压弯了的架子车,才强撑着坐起来。
走到披着外衣的阮书记面前道:“领导,我是去把自己家的粮食拉回来,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啊。”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账本就在我桌子上呢,念在你家对革命有功,又没造成什么损失的份上,我就不把你往上报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好自为之吧。”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大,只有张富听到了。
其他人只听到阮书记大声说的:“按照人头把这些粮分了吧。”
在一哄而上的热闹和喜悦中,粮食被瓜分殆尽。
张富坐在院子里挪不动脚,像被人掐住嗓子眼一样,也喊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