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淮止的侧颜,男子的侧脸如琢如磨,清俊雅致,若是安静地站在那,任凭谁也不会把他和“城府极深”这样的词联系在一起,可他偏偏说……
叶淮止低低地笑了几声,脚步停下,弯腰放她下来,傅晏清抬头一看,头顶上方挂着一块底盘为朱红色的门匾,上面用金粉铺洒着三个大字,都是北凉当地的语言,傅晏清看不懂。
叶淮止站在她的身边,目光如炬,轻声道:“所以说,即便你那日没有在大殿上当众请旨求婚,我们也会走到今天。”
傅晏清:“……”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声音难以发出,这回倒真有些应了夏侯轶给她起的讳称——小哑巴了。
“你……”
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傅晏清抬头,与叶淮止对立而视的一瞬间,又哑了声。
眼前的这双眼中的情愫实在太过汹涌,往常叶淮止总习惯压制,不让她看到全貌,今天不知是因为什么,竟然没有再藏了。
叶淮止淡淡地笑,一派从容,“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傅晏清看着他没有说话。
叶淮止还是笑,仔细看看,竟还掺杂着几分羞涩,“……当时年纪确实小,不过对于这种事也是有些了解的,毕竟我父母去的早,府中人一直想让我早点成家继承王位,所以我知道成亲关乎什么,在你父亲问出我能给他什么保障时,我能想到的,唯有这个。
“在他们说让我早点成亲的时候,我想过很多人,没有一个是让我心甘情愿与之共度一生的,在不知道你的实情之前,想到你的时候,我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人空有一张脸,脾气又不好,若是娶回来,日子铁定不会安生。”
叶淮止忍着笑说完了最后一段话,同时还仔细地观察着傅晏清的表情。
果然,傅晏清在听到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黑了脸色。
叶淮止赶在她说话之前接着道:“不过我后来想想,脾气不好也没什么,反倒特别……而且,我发现我好像看上你这张脸了。”
傅晏清:“……”这人一抓着机会就想把自己之前说的话报复回来的习惯是怎么回事?
傅晏清:“……哦,真巧,可惜我现在看不上叶世子这张脸了。”
叶淮止:“……”
他笑,不予评价,牵起她的手往寺庙里面走。
这时已经有些晚了,寺庙中出来的人多,进去的人少,两人几乎是逆着人流往前。
叶淮止趁机把傅晏清揽在身前,贴着她的脸侧,道:“看上我其他的也可以,我不计较。”
傅晏清手肘曲起往后杵,被他一掌握住。
他笑,这回却平生一股苍凉,“虽然我这些年尽力学习医术,各种典籍翻遍,但是也只能暂缓你体内蛊虫的生长,母虫的生长一是靠子虫传递的信息,二是宿主本身的精血,子虫已亡,就只剩精血,一旦母虫长到能够孕育一条新的子虫,也就代表着宿主的精血快要亡尽了。”
即便已经料到情况严重,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