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清猜测多半是太子的事,于是问道:“你查出什么了吗?”
叶淮止没有隐瞒她的意思,“查出了一点,香囊中有一味草药,与驱蚊的树叶混在一起,可能会使治疗心疾的药物失效,只不过现在只有香囊,驱虫的树叶还是从你的话中推测出来的,并不能下定论。”
傅晏清斟酌道:“如果是这样,以前为什么没发生类似的情况呢?而且心疾发作,并不会立即死亡,天牢中随时都有人把守,一旦情况有异,会被立刻发现,这样还不如让人直接下手,反倒干脆利落。”
天牢中值守的狱卒被人所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子之死不是正常死亡,那为什么还要耗费心机,在太子的心疾上做手脚呢?直接杀,比让太子的心疾发作更加保险,还是说,这个人的目的,并不在于太子的生死?
叶淮止轻笑一声,“我们想的一样,这个人的目的在于,暴露太子患有心疾一事。”
傅晏清看着他,“只是这么简单吗?”
叶淮止又是一笑,“当然不止。”
古往今来,为君者的一大禁忌就是不能沉心静气,若皇帝患有心疾,岂不是一个惊吓都能撼动国家根本?
那么,把一个根本不能担当国家大任的人推到这个位置上来,这些人的作为岂不让天下人憎恨?
权势蒙眼,致天下安危于不顾,其心可诛……
傅晏清几乎可以猜到,若太子的心疾被曝于市朝,天下人能有多不平……
她不想看见这些尔虞我诈,轻飘飘地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香囊中的香料成分?”
叶淮止有问必答,“小迟将军没有佩戴香囊的习惯,唯一可能带在身上的,只有两年前,八公主送他的一个香囊,宫中物资所支都有记载,查这个并不难,而且八公主送香囊的时间也吻合。”
傅晏清一惊,“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叶淮止耐心道:“两年前,我曾管过一段时间皇宫的开支,每一笔账都是从我手下过的,且那年,小迟将军奉命南下平乱,临行前,八公主送给他一个香囊,我就在现场,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人家送个定情信物您老还在旁边围观,怎么着,想转行当月老?
“哦。”傅晏清停止住心里的诽谤,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这个八公主心悦小迟将军?”
叶淮止感叹于她抓重点的能力,叹了口气,道:“是。”
得到了官方回答,那傅晏清也就更敢问了,“那小迟将军怎么想?”
叶淮止冷笑一声,“还能怎么想?八公主母族早已衰落,她自己也不受宠,就算迟笑书有那个想法,迟将军那关估计也难过,不过,若是皇命,也就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傅晏清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那你家里不反对我和你的婚事,也是因为皇命难违?”
“……”
叶淮止估计是用了平生最大的忍耐力才没瞪她,不过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吓得她够呛。
傅晏清连忙转移话题,“我看小迟将军既然收了香囊,还随身带着,他对八公主还是有点意思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了。”
这个八公主傅晏清倒是没怎么听说,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从来没见过,也很少听人提起,没想到她居然对迟笑书有想法,迟笑书……想着迟笑书接下女子送的香囊的画面傅晏清八卦的本性没忍住,笑出了声。
叶淮止看她一眼,脸色越发沉郁。
傅晏清感受到那道阴冷的视线,终于想起了她现在是什么处境,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