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担忧的模样,沈约到了嘴边的那句“好着呢绝对死不了”慢慢又咽了下去,换成了:“还是不太妙,很少有能醒过来的时候……”
“楚大夫呢?”
盛长宁心里微沉,她突然记起来,听闻楚其君的医术造诣可是颇深厚的,即便痼疾不易痊愈,但不想拔除的法子,压抑或者缓解的办法总该是有的吧?
在沈府的这两天里,青娅也与她说过了,楚大夫在替沈大人治疗的。那么这些时日,楚大夫究竟有没有想出法子来?
“他……”
沈约很快接上下文,“他每日都在为我爹针灸,说是可以暂且压一压,就是还不能想出什么好一些的法子,针灸叫人太难受了些……”
每次他前去围观时,他都能看见他爹是晕过去的,那老头儿怕扎针,尤其是见不得那种细细长长的针,每回都要求楚其君在他睡着的时候来扎,或者干脆把他打晕了再扎。
哎,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难受,这种晕针的病也没法子治,老头身上的顽疾又非针灸不可,所以近来沈其君也跟着很是愁恼无比,他还得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寻个替代针灸的法子来。
盛长宁却是个不知情的,她不知沈约心中所想,更不知沈约这淡淡的惆怅是因为他爹晕针的缘故。
因而见了他这样,盛长宁的心情还颇有些压抑了起来。
“沈大人定能安然无恙的。”盛长宁说不出什么更安慰人的话来,只能干巴巴地这般安抚道。
沈约瞧着她脸上也浮起的浅淡的愁容,又听着她这般言说,便知道她定然又是想岔了去,他也没急着告诉她“真相”。
颇有些心机的沈二公子,甚至还配合着低低一叹,似萎靡不振地轻应了一声。
盛长宁的心立马就软成了一团,他们周边跟着的奴仆早已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此时的长廊下,唯余他们两人站在这儿。
盛长宁扫了眼四下,瞧着没人,她便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法子了,咬了咬唇,盛长宁的手腕微动,指尖就主动地攀上了沈约的手。
虽然,两人已经不是头一回这样牵着手了,但她仍觉得像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一般,脸颊热热的,泛着霞红。
“沈子邀,你别难过了,沈大人他、他吉人自有天相,佛祖菩萨定能好好地护佑住他的……”
脱口而出这些话时,盛长宁脑子也有些懵懵地了,管不住自己的想法了似的,随口不管什么都乱说了一通去。
说完了,她还暗想了下,这样的安抚言辞,应当是可以的罢……
沈约许久未听过她这么喊他了,怔神片刻后很快回过神来,他发觉牵着自己手的姑娘说了什么后,唇角微微翘起,又很快地被他克制地压下,眼底里尽是荡漾不尽的笑意。
他重重地应了一声。
盛长宁察觉自己的脸颊红红,想把手给缩回来的冲动又泛了起来。